四个人的“江湖”
——“诗黎明”NO.177同题诗管窥
●邓秋船
周建好:父亲形象
行走江湖,就不论武林、商海,还是农耕,必须配备“十八般”武器,才能与天斗,与地斗,与意想不到的遭遇斗。在周建好(江西宜春)眼里,他的父亲是英雄。
他不一定亲历过父亲的摸爬滚打,但“倚在土坯墙旁/十八样农具”凝聚了父亲一辈子的汗水、梦想和收成,尽管被汗盐侵蚀得干枯、瘦弱,可知情人分明了解那十八般农具都是父亲的“精兵强将”,为他的好收成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调兵遣将,“能让大地翻滚/让万千稻穗低头”,多么自信,多么豪迈。
斗笠、蓑衣也是父亲的“哼哈二将”,挡雨剑,遮暴雨,冲锋陷阵,父亲的勇敢和拼搏,就是它们的荣光。主人不在了,时代变化了,它们与“十八般”农具,成了人们瞻仰和缅怀的寄托,成了后辈们传承优良品质和坚韧精神的火炬。
诗人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故弄玄虚,只选取人们熟悉而又贴切的一组意象,将父亲和父亲那一代人老黄牛的形象活脱脱呈现在读者面前,亲切,可信,丰满。
吴伟强:红尘里的烟火
千人不同相,万人不同命。就算同一个人的人生征程,也不会一马平川,永远锦上添花。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善于总结善于应变的人,能睿智地找到跟命运和解的钥匙。
现实中,命运总是阴差阳错,吴伟强(广东佛山)洞悉“远去的阳光,暗藏生活的顽疾”。风花雪月会降临到一些人身边,如蜜的香甜会与一些人结伴,可这些总是好景不长。“薄凉的暮色下/老屋的炊烟,时浓时淡”,历史上多少显赫一时的家族,盈利滚滚的企业,能辉煌至今的,到底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
人为因素也好,社会环境也罢,任何人的搏击,任何团体的抗争,顺天应人,结局向好,逆潮流仵人心,定会栽跟斗。如此,主观愿望自然与冷酷现实就产生了距离。“红尘里,有风雨雷电/江湖里,有悲欢离合”,作者江湖沉浮几十载,对梦想对前景对世相了然于胸。
名利如过眼云烟,恩仇像纤毛草芥,有什么能胜过生死?诗作例举阳光、顽疾、风花雪月、炊烟、落叶等事物,将命运真相、名利实质,深入浅出描述自己练达的人生体验,揭示在命运面前游刃有余的真谛:
自己裹紧自己的寂寥与孤单。
心开:爱河“葵花宝典”
心仪的恋人,足以令人激情澎湃一辈子;美满的爱情,足以令人幸福一辈子。民间传说《白蛇传》演绎百年,仍叫人迷醉;《牛郎织女》反复播放,仍叫人唏嘘不已;《梁山伯与祝英台》传唱千年,仍叫人回肠荡气。文学来源于生活,文学反观现实,更折射出人间千姿百态的爱情故事,斑斓丰富的爱途结局。怎么反映不同时代的爱情,怎么歌颂不同宿命的爱情,怎么品味爱的跋涉追寻?
天津的女诗人范艺藐(@心开)给我们提供了细腻、瑰丽的解读。
她以侠客喻追求真爱的执着者,快意恩仇的偏执,把爱情演绎成另类“葵花宝典”。
林黛玉与贾宝玉,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或一个女才,一个郎貌,是耳熟能详的《红楼梦》里倾心倾情塑造的一对理想情人,有贾母的呵护,有王熙凤的怜惜,还有众姐妹群丫鬟的追捧,锦衣玉食,享尽人间富贵。按读者的正常思维,他们两人简直天生的一双,夫唱妇随最佳的配偶。
可天意弄人。成为贾宝玉妻子的,竟然是薛宝钗,林黛玉在他们笙歌艳舞、皆大欢喜的婚礼中吐血而死。封建礼教的束缚,家长的专横,地主豪强的意志第一,尽管林黛玉、贾宝玉是资产阶级萌芽时期新兴市民阶层追求民主、自由和个性解放的代表,却最终成了腐朽没落的封建制度的殉葬品,谈何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内功为主、外功为辅的东方不败修炼的“葵花宝典”,在这对相互心仪和披肝沥胆的情人面前完全失去了效力。作者借古典人物为题,抒发了自己对婚姻爱情的幽深、精辟的理解。
伊苒可欣:各种生存状态
何谓江湖?刀光剑影、恩怨情仇、侠女剑客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伊苒可欣(青海)不都圈子,不玩“套路”,干脆、明了进行哲思总结。
霍元甲、黄蓉、乔峰、温青青,历史人物、文学人物性格不同,禀赋各异,他们的结局他们的影响,有一定文化修养的人几乎都知道。从他们身上看江湖,“令人神往/却又如此无奈”。小马哥、古惑仔、林平之、孤独求败,艺术形象各具命运,“江湖风云变幻”,令人慨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如此险恶,懦弱的人“还没步入江湖/却筹划退隐江湖”;勇敢而有担当的人无所畏惧,直面当下,“风云再起/你我皆是弄潮儿”。
不回避矛盾,不粉饰现实,诗作以大无畏的气概,传递着昂扬向上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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