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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恋
  文 / 蒋菊香




  
    安素在青春最耀眼的时刻,遇到了他。
    那时,她24,情笃初开,忽然就自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白马王子,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这一场爱恋,导致了她这一生,都将在爱与恨中徘徊,苦苦挣扎,不得解脱。
    生命中自有定数,谁与谁相遇,或者相知,平行或者交叉,都是注定的,安素信缘分。
    那一天,安素身穿一件格子旗袍,是属于很妖娆的那种,浅绿跟嫩黄相间,古典中不失活泼与靓丽。那旗袍,高高的领子在安素的颈间缠绕,亦如一抹清水的绿。在微波中浅浅的荡漾,精致,婉约。格子旗袍紧紧的裹住安素玲珑有致的身体,有些丰腴。但让她,更加凸显了一份魅力,让人眼前为之一亮,转而倾情。
    在十年之后,安素依稀记得初见。人生若只初见,何时悲风画秋扇?
    初见。他也是青春活力四射,只是,他已经有婚约,刚刚奉父母之命,定下了今生的缘。他其实不属于很优秀的那种,如果没有工作关系,他跟她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因为,安素其实是眼光很高的,人也是清高的,她不肯屈就了一生的情。因为工作关系,他们朝夕相处,酒店的工作琐碎而繁杂。这个酒店。是安素的小姨在经营的,安素,理所应当的承揽了所有的细节的工作,包括采购,前台,库房……
    他叫风,一个普通男子,只不过,务实中带有一股聪明。也许是这聪明,抓住了安素的心。安素。还是爱才的。她欣赏有才的男子,渴望有深度有思想的男子,。其实,世间女子都爱才。只是程度不同。安素是那种偏重这方面的人。他从不忌讳对她的欣赏跟喜欢。每天,在她耳边说,我昨夜又梦到你了。说着,手也同时伸了过来。玩笑中带着几分真。安素是何等烈的女子,传统,纯真。她认定了他已经有了婚配。岂能再对他如此。于是,便心生了很多的排斥,。在他面前,筑起了一面墙,让他无法逾越。乃至有段时间,她是讨厌他的。讨厌他的不专一,讨厌他的玩世不恭,。讨厌他的一脸嬉笑的态度对她。
    他每次伸向她的时候。她总是灵敏的闪过。并且。极快的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些印记。她的指甲是很长的,她是为他专门留起来的。那伤痕,总是血迹斑斑、不等结疤,又添新的血痕。所有的厨师,。都知道风喜欢安素,喜欢安素胜过了一切。所以,风在同事中,总是被嘲笑,被当做饭后茶余的一道大菜。被津津乐道着。
    安素不是不懂他。只是,她无法接受他的这种不专一。她是那种很信守承诺的人。一纸婚约,等同于一生。岂能儿戏?工作中,安素还是要请教风的。风其实不多话,只有跟安素的时候。才会很贫。他总是在安素的背后,。出了不少的关于酒店经营的点子。安素是外行。行业之间,里面的门道很多。想要做好。必须要弄清里面的方方面面。,每天,他们在清晨一起起来。在别人还在酣睡的时候。去市北的海货市场采购一天的物品。朝夕与共,她也不清楚何时已经不再排斥他了。因为,一直是他在默默的关心她。她因为出去办事,错过了用餐时间,回来时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他总是在她拿出方便面的时候,从厨房的一角,端出一份精致的菜肴,那份感动,让安素久久的温暖着。
    她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忙碌,她比谁都忙,忙的不顾去相亲。不顾的去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谈论可以相守一生的话题。记得有几次,自己还算比较中意的一个男孩,电话打到前台。她正在忙碌中,接过了电话,说有事情么?对方也是聪盈之辈,遂答。你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比聊天更大的事情了么?安素就语结了。是的。她忙碌的连跟别人谈心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提见面。她到现在,就不记得她相亲过多少个男子。高的,矮的,瘦的。三三两两的,都是心系安素的人。她总是不知道为何就推脱了。没有感觉是一个理由。其实,更多的理由,是她在等他开口,等他说。他会推掉了家里的媒妁之言。迎娶她为妻。
    一个人的寂寞。是难言的。如同失了一只翅膀的蝴蝶,在风雨中飘摇,。他不说承诺,只默默的守在她身边,给她温暖,给她一只手,让她可以停歇。有时,安素是恨他的,恨他的默然相爱。恨他既然决定跟家里介绍的女人订婚,那又何必来招惹她。同时安素在内心里,还是暗暗期盼,他会对自己有个交代,会给自己一个相守一生的承诺。在希望他悔婚的同时,也在内疚着,是否,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伤害到了另一个女人。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她不逼迫他的最大的因素。她其实,是对人无害的,只是情是自私的。
    在她挣扎的时刻,他已经遵从父母之命。,匆促结婚。
    这是,她的初恋。一个骄傲的女人。在内心为别人想的同时。却被重重的被伤害了。
    她从此改行,换了新工作,。只是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她要一份明白的生活,在尘世间,有一种呼吸,能够畅然于胸,纯净,清新。不沾有污秽,可以素心接受。可以闭目养神,足矣。
    可是,他偏偏不能放下,日夜牵挂,循着足迹,硬是找到了她。
    她何尝又能放的下?对他的恨与爱,总是纠缠于心。日日缠绕,夜夜撕裂,总不成眠。为此,她在工作中的一些应酬,推杯换盏间,总是来者不拒,每每喝到吐,仿佛要吐出了整个五脏六腑,吐空心房。而他,在她吐的时候,紧蹙这眉梢,递过一杯温水,痛的何止她?他是这样的伤害了一个女子。他爱的女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循环,他就愤怒了,于是有了争吵。他不断的央求,别再这样糟蹋自己了。如果你要恨我,就全部照我发泄吧,你这样,我比你还心痛。她无言。想结束,总是在纠缠。如同蜘蛛吐出的丝。纵横交错,紧紧的裹住了自己。挣扎不得,越是挣扎,越是紧缩。她已经无法逃出这个爱情的沼泽地。无法走出这样的困境。他也总在午夜低语。恳求的语气,我想回家跟她离婚,你会陪我走完下半生么?
    这样的问题。她不想听。她想这样自私。可自己不允许这样。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就不是安素了。她不回答此类问题。只说,你在当时,不是已经选择了么?我不是你的选择。仅此而已。
    简单的反问。已经令他无法面对,无法再开口要求什么。错的是他。错过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一个在网络上一直在追求的男孩,越来越烈的攻势。她想或许这是退路。
    可是,这退路,却把她逼到了悬崖,。一个真正的悬崖。
    当年的轻率的决定,远走他乡,义无反顾的离风而去。她要开始的一段新生活。却令她更加伤痕累累。
    十年。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十年。何况,又是最美好的青春时期。就这样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在这样的一个早春时节,你会看到一个女人。在这个城市的钢筋混凝土间奔波。行色匆匆的骑着单车,。后面带着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女孩。日复一日的行程。
    只是在午夜,在轻灵的音乐下,独坐着一个游离于文字间的女子,用一双参透世间的清澈眸子,敲打着这或真或假的故事。
     夜色如水。夜凉如水……

  
2011/5/31 1:40:1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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