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咳嗽,鼻塞,还伴着低烧.
我执意要回我自已的家.
先生不放心,要送我回去.车离开市区就要上高速时,我把他劝推下去了.他手上有很多事要做,要赶未完成的设计稿,有正在施工的工地,要继续筹备即将就要到来的他们十年一次的同学会,还要复习书本,为下个月的教师录取考试做准备.
回家,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回到镇上,老远就见到父亲在等我了.刚停了雨,路有些打滑.他开着摩托车,很仔细地看前面的路.
路两边时不时会有一些花儿晃过,轻扬的风,在无际的水田里漾起一层层稻浪,携着大自然独有的香味,向远边的山漫去.
我家的院子,门口的那株葡萄,缠绕着铁栅栏直盘而上,又往老屋的瓦顶爬出了好远,郁郁葱葱的叶子,在这个酷暑季节,真的可以让人觉得有丝丝清凉在空气中浮动.它每年都会结很多果,前几个星期,估计葡萄成熟了,母亲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催我回来,我实在抽不出身.后来实在等不及父亲才全摘来分给邻里亲戚或过路的朋友了.还有那几棵发财树,是我初一摘种的,后来父亲又移植到大缸去,后来又分株植到其它地方.侄子不肯尿尿的时候,母亲总是把他抱到院子去,倒也奇怪,到了花树前,他就乖乖肯尿了.还有我前两年种的海棠,肥厚的叶子,叶子下面藏着一些晶莹的小花.姐去年种的不知名的花也开了,开的很灿烂.这些花树堆放在院子的各个角落,从公路看我们的家,像一栋别墅.
只有几个月大的侄儿,不太认识他的姑姑,觉得生疏,看过几眼后,就直把脸埋进我母亲的怀里.我从包里掏出一大包紫菜苏打饼,紫色的外包装,他觉得新鲜,就抬起头,举起两只手来接.
父亲去接我之前,已经准备好午餐了.有豆腐,有自家种的青菜,还给我熬了汤.
感冒,再加上车途劳累,饭后,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听到有下雨的声音.这雨不像是是下在梦里.因为外面有奶奶和姑婆她们在讲话的声音,那么真实地飘入我耳朵来.这对于我太亲切了,一路伴着我成长,当我长大,她们的声音却早已沧桑.
当我还闭着眼,突然感觉肚子动了几下,那么轻微又让我觉得是那么的强烈,难道这就是医生说的胎动吗? 就像小小的鱼儿在高山下清幽的湖水里游浮.这几个月,我一直都不敢乱动,睡觉也是小心翼翼.特别这几日,我总是在担忧我的感冒会给肚子里的生命带来伤害 ,不敢吃药,白开水一杯接一杯地喝,要知道,我平日实在是不太喜欢白开水.我做了个深深的呼吸来结束这许多天来的担忧.
一种莫名的感动.为这伟大神奇的生命.它用它的方式来告诉我,它很健康.
父亲又熬姜水给我洗澡.其实在昨天,先生已经给我熬过姜水了,今天有些好转才敢返家.只是,父亲用的姜是自家种的,姜味很浓,是我很喜欢的一种味道.
雨过风停.无数的屋顶有炊烟升起.金黄的水稻衬着村边上那些古老的或正在老去的或新建的屋舍, 傍晚下的村庄是这般的宁静,祥和.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倒真愿接下来的日子,在家的屁佑下,可以一直无忧无虑,不畏生计,不惧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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