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新老五月诗友聚会散记
2011年8月5日晚上八点多钟，李献玉给我发来短信：“快到家了，报平安。”我立马回复：“我正想发短信问一下呢，平安就好！”
李献玉是五月诗社新一辈诗人的杰出代表，现任诗社文体部长。她追随五月的诗之梦已二十多年，但因生活的坎坷、工作的变迁，直到“五月诗笺网”的开通，才与五月诗友有机会较为紧密的联系。自从2010年元月，她的散文处女集《湘女如玉》出版之后，在五月新老诗友和广大文学青年中引发了异常强烈的反响，让众多的老中青诗友网友，认识了这一位从苦难的湘西山村走出来的当代才女，许多诗友网友都渴望“一睹芳容”。去年四月，她与张宗君、虞永新和我代表五月诗社应邀赴遵义出席第四届东南亚华文诗人大会，走一路唱一路，给海内外诗人和老区群众留下深刻印象。去年七月，她第一次回五月诗社这个“心灵之家”，受到了众多诗友亲切热烈的欢迎……今年七月，她任教的学校一放假，她一家三口和另一个朋友一家，便义无反顾地踏上自驾车游西藏的不寻常之旅，历尽身体和心灵双重考验与洗礼，虽然都先后病了，毕竟平安返回湘西故乡……李献玉在途中忍受头疼失眠种种折磨，见缝插针撰写的《奔向圣洁的高原——进藏日记》在诗网和“北江论坛”分期连载之后，引起了文朋诗友和众多网民的浓烈兴趣。恰好李献玉的诗集《把自己交给你》于近日出版，她原来打算回五月之家的愿望，最终定在了8月3日。
日期确定的8月1日中午，我在诗网公告栏和QQ群发了《告示》：定于8月3日举办一次新老诗友的欢迎交流聚会，“欢迎李献玉载誉归来，听取她游历西藏的感受，对她出版的诗集《把自己交给你》展开交流讨论。”并向可能少上网的“老诗人”和部分新网友发去通知短信。因为不是周末周日，大部分诗友网友都在上班。但是没想到响应者却超出原先预料，远居深圳、东莞、清远的陈国胜、林桂珍、林少英、杨振林立马报名参加。在乐昌移动公司工作的张春玲（青河）这几天碰上业务“整顿”极为繁忙，但她在Q群里说“一定想办法偷空前来见见玉姐……”同在乐昌梅花中学的潘保宗、在乳源民族实验学校工作的梁红玉和她在顺德工作的同学李远辉、在大宝山矿工作的新诗友罗明生和李琼等都远道赶来。来的还有市区和黎市、大塘、马垻、韶钢等不同单位的胡列志和儿子胡宗熙、虞永新、张宗君、欧运通、张凌、邓妙蓉和女儿戴夏菁、郑凤英、林才康、杨治家、罗小燕、胡粤辉、尹玉林、谢志慧、陈亿文和新诗友网友熊新生（丹霞日出）、钟友芳（金色阳光）、黄义隆、黄雯、黎红梅和女儿侯玉蓝、唐学连、吴祝梅（亲善碧水）、张仙群、朱华茂（猪朋够友）、魏兵华、伍学忠、杨青松（奇似山老松）、官晓雷、黄平(丹枫)、肖秋蓉、李巧林（冷月）、粟立新（腊笔小新）、林韶英、田恬……
正当诗社秘书长虞永新、外联部长罗世雄为“回家”的李献玉预订了酒店和交流聚餐会饭馆之时，8月3日上午十点多钟，李献玉给我发来短信：因女儿肠胃不适刚吊瓶完毕从怀化出发……我估算了一下路程，心想可能要傍晚才到达了。谁知道下午四点多，胡列志即电话告知他们已快到了，于是立马驱车到高速路口接他们，入住酒店稍作洗漱，便驱车直奔五里亭“天天食城”聚会地点。诗社的女儿风尘仆仆千里而来，聚会地点早已有先到的二三十位新老诗友网友热切等待。一下车，见过的老朋友相拥相唤，初见的新知己眯眯笑迎，我不时作简约介绍：“林少英，东莞赶来的。”“乳源来的梁红玉，苗族姑娘。”“他是你湖南老乡，来韶关打工的，现在已是保安学校校长尹玉林！”……陆续赶来的诗友分坐在五张餐桌周围交头接耳，倾诉交谈，几位热心人忙着在墙帷上方钩挂五月诗社社旗。我招呼几个人到越野车尾箱，抬下李献玉专程从辰溪老家带来的两框鲜桃子，这是她父母和弟弟辛劳的果实，带着香甜浓郁的湘西乡土情意呵！服务员洗净分盘摆上餐桌，诗友们毫不客气品尝起来，边嚼边赞曰：“不错不错，又脆又甜……”看着诗友的吃相，李献玉心中也许是甜滋滋的吧？刚才从宾馆出来，我告诉她有四五十新老诗友在等着欢迎，她不由“哇”的一声：“今天不是周末啊，你们怎么这么多人来了！”不必惊讶，去年七月，你不是感受过“急切的心呵/ 泛动着浈江的浪花/ 一场元妃省亲般的盛宴/ 扑面而现” 吗？（李献玉《五月，我回家了！》）一年时间，你从北京人民大会堂村歌演唱舞台载誉走来；你从圣洁的雪域高原洗礼平安归来；你携带油墨刚干的新著丰收而来……旧友新朋谁不为你这位五月出色的女儿而由衷称道呢？
是的，就在我向在座诗友逐一“点将”介绍各路“大腕”“小兵”的“家门世系”“诗历文亊”之时，一大包新诗集《把自己交给你》已摆在李献玉手边，一个个男女诗友相继拥上前去，要作者赠书题签。李献玉虽然此种经历不多，但对五月诗友浓郁的情怀，却让她显得老练自如，她不是象一般作者给人赠书仅仅写上“雅正”签上姓名，而是根据对不同对象的了解，大多数分别题上富于诗意的祝愿：“通哥，你永远是帅的！”（致欧运通）、“唐学连，你是谁的梦中人？”（“梦中人”是唐学连的网名）“前途无量，好好努力吧！”（致胡列志的儿子胡宗熙）……诗是人生的一种宗教，诗是生命的深沉呼吸。看此时此景，忽然让我想起列宁说的：全世界无产者不论走到何处，都可以凭借《国际歌》找到自己的同志。此刻不妨说：不论时势环境如何变迁，凭借真正的诗，崇尚真善美的人都可以“沟通从心开始”。五月诗社不断有新朋友加盟，不熟悉的你我他之间，正是因为诗神的牵引而走在一起呵。
“五月诗社三十年”丛书首批先期出版的，还有陈国胜坚持二十多年创作首次结集的《天亮的时候》。这一回他驱车数百公里北上，初衷是再见李献玉和其它老朋友，喜出望外的是，他的新著也提前出书了，于是我电话通知印刷厂同志赶紧送来一包，并告诉参加聚会的诗友：“陈国胜的新著也赶出来了，大家找他签赠去！”另一张饭桌旁边，刹那间围上去一颗颗渴盼的诗心……先前几天，八十四岁高龄的老诗人罗沙在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新著《新韵——写在老年公寓的诗（2集）》，专门委托出版社给他多年来一直关心指导的五月诗友寄来了400册；大宝山矿资助李琼出版第四部诗集《年轻的岩画》也于此前送来了一大包。加上近期的刊型《五月诗笺》，一下子给繆斯的子民带来了多么丰盛的“眼福”哟——聚餐会果真名符其实：菜肴未上，诗味为先任品尝……
席开五桌的盛夏五月诗友聚餐会，当我宣布不是诗社出资，而是两位出了诗集的主角：李献玉和陈国胜买单答谢心灵相通为诗而来的旧雨新知时，掌声响起，群情亢奋。我在一片喧哗声中又高调宣布：刚赞助儿童诗征稿评奖的熊新生专程带来两瓶红酒，而我专门带来一瓶四川郞酒，对“老诗人”欧运通近期一改一些“老诗人”满足于当“电脑懒虫”少上网的顽疾，积极上网发表精品新作以示表彰和提倡，再次引发热烈的欢笑声……聚会主题自然是李献玉讲述游历西藏的感受。她在掌声中开始朗诵般的发言：准备动身之前，有人担心我们适应不了高原恶劣气候地理环境，甚至担心越野车会散架……但是十多天艰苦行程下来，我们的人和车都平安回来了！……我多年的向往终于实现，搞文艺创作的人，去一趟雪域高原经受信仰和意志的洗礼太值了！在大渡河边堵车九小时，望着奔腾呼啸的一川激流，疲惫焦灼中思绪悠悠穿越今古，一时觉得心态释然了；车过五千多米海拔的唐古拉山、雀儿山，严重的高原反应让我头疼难忍迷迷糊糊，但一眼望不到头的蓝天高原、垒垒的尼玛堆，七彩的经幡……壮阔辽远、天地人间、苦难与哲理，无不让灵魂震憾，有一种沐浴清净的感慨……具体的行程细节都记录在《奔向圣洁的高原——进藏日记》中了。刚回归诗社不久的杨治家抢过话筒，情不自禁介绍道：“《进藏日记》真是很精采，让我读了如亲临其境……”我插话解释了当初尽说自驾车进藏的艰难，不是反对而是要她作好各种必要准备，并要诗友读她的日记和归来写的几篇散文：“充分体现此次游历对李献玉创作的影响，一个词：大气！”四五十位老中青幼静静听着，各有感悟，忍不住的私下窃窃私语起来，最终我道出此时大家的愿望：唱一曲吧，都等急了！
有许多大舞台演出经历的歌手不嫌弃音响设备的低劣，深情演绎耳熟能详的“红歌”《洪湖水浪打浪》，清纯优美大气，声情并茂。尤为出人意料的是结尾处，她顺着原歌旋律，即时自编自唱出的“又回五月好家园……”，深深拨动所有人的心弦。接下来演唱的诗社社歌《五月》、《青青芙蓉山》引发了胡列志和众多诗友同声应和。随后陈国胜、吴祝梅颇具水准的独唱，让聚餐会仿佛变成演唱会了。李献玉似乎故意出难题“要桂老师唱一个！”众人起哄，我逃不脱了，急中生智来一首数十届校园文学夏令营时的“保留曲目”毛主席语录歌：“世界是你们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有声无调的歌唱罢，自我得意一下子：歌词有深意哦……
简朴的餐会在热烈欢快的氛围中进行，多多的啤酒、可乐、雪碧，不多的红酒、白酒，反正都灌满了杯，同桌的同声举杯，不同桌的四处“流窜”互敬；老友畅叙近况加深理解，新朋借酒碰杯开始交流；李献玉、陈国胜两位“作东者”自然频频起立接受祝贺；杨振林、熊新生、朱华茂、唐学连几位古典诗词联友重现古典儒雅之风；新加盟的魏兵华和他的多年网友梁红玉、钟友芳少不了笑声朗朗；“老诗人”林才康、老校友黄义隆偏偏坐在黎红梅、张仙群、张春玲、李巧林、肖秋蓉、官晓雷等巾帼花丛中神采奕奕；罗小燕、栗立新、林韶英几个自主创业的颇有当代“白骨精”的时尚风韵；最活跃的欧运通手捧满杯白酒四处“挑衅”劝饮，对着二十多年交往的“老诗人”邓妙蓉、郑凤英、张凌、林桂珍、林少英等自然不放过，举杯时却自顾自个儿一饮而尽，全不理被敬者是饮料是酒水，是喝了还是只装装样子……最忙碌的是胡列志、虞永新和“玉姐”的孔哥，拿着照相机频频捕捉镜头。当然，最终一幅“全家福”总结了这一次别致的盛夏火热聚会。
因为李献玉任教学校高三年级已经开学，加之已离杭州二十多天，长途旅游有些累了，所以原来筹划的下市县参观采风的项目只好留待下一回。聚餐会参加者都发现缺了一个“大腕级”人物——冯春华。原来他已住院动手术十来天至今不能出院。8月4日，钟友芳请李献玉一家喝完早茶，李献玉、林桂珍、陈国胜、林少英等相约到粤北医院探望五月诗社的副社长，捎上来自远方的祝福……接下来的安排是由“芙蓉山主”胡列志带领，驱车直上翠绿满坡凉风爽爽的“韶城西肺”芙蓉山国家矿山公园。未到过此山的去年，李献玉已为胡列志作词的《青青芙蓉山》谱写演唱了优美的歌曲，此番登临，虽没有高原的浩瀚壮怀，却也有“登高一览天下小”“几多写意，几多情怀”“抒发你我心中情爱”的别样感受吧。
这种诗的情怀，在当天下午傍晚时分，到诗社创始人罗瑞玲周伟伉俪经营的曲江区马垻“天天旺酒家”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晚餐和餐后卡拉OK都是从清远赶来的诗社副社长杨振林安排的，他拿出前些日子撰写百部专题片的稿酬让诗友“共产”。李献玉一家三口、张凌、邓妙蓉、林桂珍、陈国胜、林少英、张宗君、虞永新、胡列志、欧运通、罗小燕、钟友芳、唐学连以及周伟、罗瑞玲和从南海儿子处赶回来的黎远深，在刚重新装修不久的豪华卡拉OK大房中，连平日较为拘谨的人也会有一种人性释放的冲动。灯影炫目如梦如幻，高质素音响激越飞扬，刚喝过白酒的脸颊潮红，半醉半醒又大杯大杯啤酒满上，老歌新曲你方唱罢我抢过麦克风，正宗专业的李献玉通俗美声唱法轮着来，稍懂乐理歌声不错的有了表现机会，连音乐门外人也不怕走调纵情放马……随着旋律翩翩起舞的，不分老少不忌肥瘦，此刻，要的是心灵的洞开激情的释放，要的是心理的减压自然的回归……不善歌不涉舞如我“老土”者，只顾抽烟灌水欣赏许多平生第一次听到的流行曲，独自沉迷于许多诗意浓郁哲理深邃的歌词品赏之中，倒也其乐融融。
印象最深的是：李献玉点唱了一首“老歌”，旁边的胡列志告诉我，是台湾歌手蔡琴首唱的《那些事那些人》（陈韦廷作词、 黄庆元作曲）。开唱之前，李献玉深情地说：“我此刻唱这首歌有特别的意义……”
……
推开记忆的门
身后往事一幕幕一幕幕
似幻似真
有悲有喜
有爱有恨
酸酸甜甜消磨了青春
感谢那些事
感谢那些人
感谢那一段段奇妙的缘分
啊!人生 原来就是
和那些事那些人
相遇的过程
……
我一字字一句句地听着李献玉优美深情的歌声，不由自主地被深深感染了。老实说这“老歌”我竟然是第一次听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中，一颗沧桑粗砺的心，竟被感动得怦怦跳荡！古往今来，对人生这个斯芬克思的千古之谜，有一代代的哲人在求索在解说，有多么的深奥多么的玄幻。哪有“人生 原来就是/ 和那些事那些人 / 相遇的过程 ”这样近似大白话的精警、明晰、准确而又亲切温暖呢？我相信李献玉点唱这首歌，一定想起这数十年来“和那些事那些人 / 相遇的过程”，想起与诗神结缘、与诗友相遇，包括这第二次回五月“心灵之家”两天来的人与亊！她一唱完，沉浸在激动中的我立即站起来高声宣布：“我昨晚想到的记录这次聚会文章的题目作废了，要借用这歌词作标题！独特新颖又内涵深刻啊。”
接近尾声之时，想不到的亮点又出现了：继承了母亲基因的李献玉女儿唱唱，小小年纪已能歌善舞，多次在大型演出中获奖。此时她点唱一首《荷塘月色》（张超词曲）：
……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鲜灵灵的嗓音，清滢滢情怀，把我们带到那一个幽雅静谧的月夜，让我们似乎嗅到沁入心脾的荷香。年近五十的两位“老诗人”邓妙蓉、林桂珍肯定受到了深深的感染，她们俩不由自主，扭动依然苗条如少女的身姿，翩翩伴舞，优雅柔美，令人眼前一亮……这真是一个诗意的特写镜头呵，妈妈辈的诗人为十岁小歌手伴舞，竟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不是诗意人生的“梦的衣裳”梦的肖像吗？
哦！我又有意外收获了。五月诗社是以梦为图腾的，过去二十多年选编出版过的诗社作品和评论合集，书名无一不带有一个“梦”字，从《五月，多梦的季节》、《梦是人生唯一行李》到《五彩梦帆》、《梦染青山》再到《永远的梦之旅》《访梦录》等等，无一例外。最近我正在考虑纪念五月诗社三十周年出版合集之亊，书名自然是首先要定下的。因为此次盛夏聚会尾声时刻的亮丽一幕，让我决定了：评论合集的书名就用《添一件梦的衣裳》！
8月5日上午，李献玉和陈国胜分头领取了自己新著的样书，驱车返程。诗的人生，又增添了一段“和那些事那些人 / 相遇的过程”，穿着梦的衣裳，携着梦的行李，继续精采演绎着前行着……
【2011•8•6—8凌晨于粤北山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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