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羊群走失
我找寻放牧的草地
当白云消失
我找寻失忆的蓝天
上世纪70年代中叶
走远了我的中学生时代
－－题记
◆ 左 右 ◆
中学时我当班体育委员
列队。领操。喊口令
可我的方向却模糊
总是将左手攥拳分辨左右
左右拼着我认识它们
左右分开它们认识我
最常用的左右左右着我
最常用的左右左右着那年代
操场的路在左边
课间操我喊口令
列队。向左转。齐步走
可同学们就是往右走
许多年后我才明白
我左边是同学们右边
而我该记住的总是记不住
该忘却的怎么也忘不了
◆ 握 手 ◆
你那垂腰的长辫
让我的心象百米赛跑
相遇刹那有触电的感觉
在试验室做物理试验
无意触到你的手
只一次就令我过年般兴奋
那年我们14岁
下乡后重入校园
一个暑期回家的列车上
我们不期而遇
你的微笑真实而腼腆
我和你不约而同伸出手
却悬而未握
留下一个握手的姿势
握过许多手
也被许多手握过
而我们的手，却悬而未握
空握了多少梦的时光
至今仍让我不时遐想
那种过年的感觉
那种感觉的过年
◆渔家姑娘在海边◆
第一次领到学生证就丢了
她寻着相片找到我
原来她就坐在我前排
两只小羊角总在眼前晃动
让我想起草原和草原上
白云一样的羊群
在月光下的草地上
一次自发的同学晚会
她说她的故乡在南海边
她唱了一首悠扬的歌
“渔家姑娘在海边，
织啊织渔网……”
就是这首歌萦绕了
我整个中学时代
想起这首歌就想起纯真的她
20年后的同学会上
我问她可记得这首歌
她摇了摇头
她说还记得你的学生证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谈了很多很长
从她的言谈里知道
她在深圳这个经济作业区
成了一个撒网好手
◆ 同 桌 ◆
我的同桌家庭出身贫农
班里召开批判大会
他第一个走上讲台
揭发班主任把成绩好的同学
留堂补课，走白专道路
还偷摘过班里的青菜
班主任说，留堂补课有这事
可班里的青菜没偷
我的同桌指着班主任
你还想抵赖
群众的眼睛是雪白的
同学们轰然大笑
我的同桌严肃喊道
这是批判大会，笑什么
群众的眼睛不是雪白的吗
是呵 那个年代
我们的眼睛清纯雪亮
我们的眼睛混沌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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