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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里的爱
  文 / 郭利群
    



    回校参加毕业照的第一个晚上,我失眠。失眠的不仅我一个,还有母亲。
    我失眠不是因为即将毕业的惆怅,而是床板太硬,空间太小,蚊子肆虐,空气充满着烦躁和不安。加上担心母亲第二天来参加毕业照的路上顺不顺利,我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雨噼噼啪啪地下着,看来我的担心没有多余。静候时间到八点多,我给母亲电话,提醒她出门注意安全,记得带伞。出乎我意料之外,电话那边传来母亲兴奋的声音:“我带了伞,已经到市区边界了……”
    挂了电话回到宿舍,舍友们开始三三两两起床。
    想到母亲马上就可以来到学校参加我的毕业照,我兴奋地整好装束。从市区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我准备赶到车站接母亲。正下楼梯,碰见几个同学,得知我要去市区,她们马上制止我:“雨太大,水浸大路,公交车通不了。”
    什么?公交车通不了?我由喜转忧,赶紧给母亲电话。她马上到车站,带着十岁的外甥女。我跟她说明了路况,她先是沉默一会,后问我有无其他路通入学校,她叫计程车绕路进来。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校门口接到了母亲。毕业照下午才开始,时间尚早,我带母亲及外甥女逛校园。年小的外甥女沉浸在大学校园的美景中,母亲却一改从前,三番几次说到我宿舍看看。
    我们回到宿舍,外甥女新奇地问这问那,母亲则说想上床休息。我说上铺床难爬,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可母亲二话不说,两手紧握铁杆脱鞋就爬。她上年纪略显臃肿的身体,更显得笨拙。我头脑里不由得显出朱自清《背影》中父亲爬月台的情景,不雅、难堪。旁边几个同学看着,我顿感难为情,想去扶一把,又觉母亲的行为太不得体。
    最后,母亲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床铺上。我一颗心悬着,用有些不满的语气提醒她当心摔下来。母亲笑吟吟地整理一下我的床铺,把我的行李包当枕头就躺下。三分钟不出,床铺上传来熟睡的呼吸声。
    我心里嘀咕有些不开心:来参加我毕业照呢,怎么一来就睡觉。但转念想想,或许是因为太早起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来到了。我于是问外甥女要不要也睡一小觉。外甥女闪着一双天真的眼睛说:“外婆三点多就起床了,说做好准备参加你的毕业照呢。”我傻眼了,顿时放轻动作,并提醒外甥女少说话。
   快到午饭时间,楼下人声鼎沸,来参加毕业照的亲友团陆陆续续来了。我想叫醒母亲,可看她熟睡的样子又不忍心。真是困不择席啊,我头晚不能入睡的床铺,母亲却睡得如此香甜。母亲还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了,她坐起来,笑眯眯地揉着双眼说:“真舒服啊,把昨晚的觉都补回来了。”
    “谁叫你那么积极,从家来这也不过两个小时,用得着三点钟起床吗?”我还是有些责怪,更多是心有不忍。
    母亲一如既往地笑呵呵:“你毕业照嘛,你参加工作也好久没回……”好像想起什么,妈妈自己停了话,一个翻脚,紧握铁杆准备下床。
    这次,我帮忙托母亲下床,手触及她的身体,她的肌肉已没有我印象中的那么有弹性。从后面看她黑白相间的头发,想起小时候她发现白发让我拔掉的情景,如今我才刚步入社会,母亲却已为我们付出这么多……
    毕业之际,我要大声说:母亲啊!感谢您给我生命,更给了我最无私的爱!
2012/5/23 22:38:32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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