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粤北一个小城里,王秀全依靠着在学校附近卖杂粮饼来维持生活。她是山东人,早年便嫁了人跟着爱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打拼。可她的爱人却在一次车祸中死去,留下王秀全孤苦伶仃一个人。
王秀全长得秀丽,虽已年逾三十,但仍然风韵犹存,路人都喜欢她那一双会笑的眼睛,而且她的杂粮饼手艺也做得很好。当地人对她很热情,不仅不介意她在他们的摊子附近摆起食摊,还常常帮助她。
其中在她的摊子旁边,一个卖牛杂的大叔常和她说话。大叔是当地人,操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常惹得她轻轻一笑。从他的口中,王秀全知道了他叫牛利民,十分憨厚,年过中年还未婚。他总在她忙时,走过来帮她收钱,她一次次地拒绝,可他却一次次摸着后脑勺说自己太闲过来帮忙。
随着王秀全的口碑越好,她的生意开始越来越忙了。牛利民习惯性地走过来王秀全的摊口,自己的摊口与她的摊口越移越近,不久便合并在一起了。许多顾客走过来赞着王秀全的手艺,还说他们的“夫妻档”做得很好。王秀全会略带羞涩地说他们并不是夫妻,而是好朋友。而当顾客的目光转移到牛利民身上时,他总会摸着后脑勺呵呵地笑起来。
有一天,王秀全接到了家乡的一个电话,呼唤她回老乡相亲,对象是一个刚起家的煤矿老板。王秀全顶着家里人语气的压力,勉强答应说考虑一天。
这天,她精神明显有点提不上,她照常让牛利民帮自己摆开摊子,牛利民看着她有点不对劲,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轻笑着说没事。牛利民见她不肯说便不追问了。摊子摆开了,时间还很早,大街一眼而尽。不远处迎来了城管的身影,牛利民忙问她这个月交城管费没有。王秀全刹地回过神来,昨天一直提醒着自己晚上却忘交了。牛利民惊讶了一阵,可转而一话不说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摊子便往另一个方向飞跑而去,留下还回不过神来的王秀全独自发呆。城管见一人正推着摊子逃跑,便马上组织几个人追了上来。
王秀全大叫不妙,可她急中生智,呼唤城管停下来,说他是家里有急事才收摊的。城管问他能有什么急事。王秀全见城管停下来了,便不假思索地说他家里的老婆要生了。城管们哈哈大笑,说他是闻名全街的寡汉,怎么可能会生呢。王秀全假装懵懂,眼看牛利民已跑远了,便说他是这样告诉我的。城管们识穿了王秀全的伎俩,便说这牛杂档是牛利民的,而推走的杂粮档正是她的。她镇定地拿出了牛杂档的交费单,城管们不想争辩便说这次就放过她,下次可别这样了。她连连点头道谢。
过了一会儿,牛利民回来了,说摊子暂放在他家了。王秀全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想起他刚才拼命逃窜的落难相,不禁轻笑起来,说他真傻,刚才不用走其实可以直接给钱城管的。他又摸着后脑勺呵呵笑起来。
“我明天便要走了”,王秀全略带难过地说,“家里人要我回去相亲,不回去就是不孝了”。
“谁与你相亲啊,你们认识吗”,牛利民紧张地问。
“不认识,听说是煤矿老板,家里人催着我再嫁,再不嫁便没人要了”,王秀全后面的话略加重了语气。
“谁不要你了”,牛利民激动地说,“我就要你”。话不受控制地说出来了,嘴巴带点颤抖。
王秀全惊呆了,她低着头轻声地说:“都多大岁数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话语含着笑,“不过,我觉得很幸福”。
牛利民忙伸出手想着触摸王秀全的肩膀,可一会儿又伸回了手摸着后脑勺呵呵笑起来,转而大胆地说:“不如你的车子就一直留在我那里了”。
王秀全抬高了头,全然不觉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经过,她看着牛利民热情的眼神,许久才转过头说:“那我就在这里帮你看车,不离开了”。牛利民兴奋过度,一下子向王秀全抱过来,却不知周围有许多人看着他们。他马上松开了手,依然手摸着后脑勺呵呵笑起来。王秀全把他的手拉下来,呼唤他做牛杂,顾客在等着。牛利民整天都开口笑着利落地做着,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此以后,两辆车子同时出发,同时回来,不久便有了自己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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