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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母亲
  文 / 张秀鸿

    


    我的母亲做人心直口快、是非分明,做事精明能干、麻利醒目。
    19岁就嫁给了大她4岁的父亲。外婆及亲戚都称母亲“久妹”。还有人背地里称母亲为"牡丹"。我想父亲那时是自豪的,娶到一个百里挑一的漂亮女人。不过,我父亲也相貌堂堂,人品也很耿直厚道,做啥事都肯干。
    爷爷家住小镇街道的“场口”。挨着数第八间,一个不到40平方,一半是用木板搭建起可以放杂物的夹壁瓦房。就是我们出生的地方。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母亲20岁就生下了我。悲喜参半,婆婆因此没抱过我。
    母亲说我小时候嘴巴甜得很,最喜欢笑,很讨人喜欢。爷爷反而很喜欢我,带我的时间也不少。
    对爷爷我有点印象,他的头常年包着一圈头巾,时常抱我在他怀里睡觉等母亲回来,骑在他的肩上逗我玩耍.....不记得在我几岁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永远的离开我们。至今我都还记得,急切的叫喊声、无奈的叹息声、洗胃已经晚了......那年爷爷刚要满60岁。
    他就是三个儿子,一个儿子让他伤透了心。一个和睦团结的家庭,拥有一个贤德理事的女人最重要......这是母亲常说的话。
    从我记事起,我知道母亲就有生儿子的想法。毕竟可以减少父亲心理上的压力。因为他的那一批同龄人个个家有儿子。
    二妹出生之后的那年,就开始了计划生育。第二年母有喜了,她静悄悄。但遇到铁面无私身为公社书记的爷爷,他要以身作则,把母亲请到公社医院硬生生地做了引产手术。母亲悲痛啊,已经怀了8个月的弟弟被引产下来后还抱回家养了一晚.......第二天还是不得不由二姨妈抱走,放回医院的楼梯间.......哪里来哪里去......那几个画面我永远都记得。也由此伤了母亲的心。从此很少同父亲家人往来。
    直至1978年清晨的广播声中,妇女节的那天,我的三妹偷偷地降临了。屋外的广播声盖过了细小的哭声,像只小猫掉在了床的踏板底下,是外婆剪的脐带。我靠在立柜的角落,默默地看着,听着......迎接三妹的是那一阵阵的叹息声......要知道,怀着一个孩子,能躲过众目睽睽的眼睛是多么不容易......我想母亲那时就此认了,命中不带儿子。也因此做了结扎手术。
    家里不会再有儿子了,被爷爷得罪过的人常拿此事说事。要团结、要和睦、要争气在我们姐妹的心里暗暗发了誓,暗暗生了根。
    坚强勤劳的母亲也忍辱负重,用双手,用双肩,用眼神,用爱心,将我们三姊妹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时期。母亲从没让我们冻过,饿过。
    冬天,我们在母亲的被窝里过冬。夏天,我们在母亲的蒲扇下避暑。街坊邻居也都会在自家门口打地铺。躺在凉板上、竹席上、或是两根板凳上乘凉。也有怕热的人干脆睡通宵。最喜欢听老人们摆龙门阵了,从古到今,滋滋有味。有时还讲到鬼故事,吓得我们三姊妹谁都不敢先单独进房睡觉。下半夜,鼾声、说话声、小孩哭闹声、蚊子声、蛐蛐声、构成了一首抒情曲,柔软、和谐、自然。但我不知道,母亲的夏夜有没有睡着过......
    随着我们的长大,母亲和父亲商定先在原来的地基上重新拆建一楼一底带阳台的新家。由此也惹来了屋子旁边一家邻里关系多年不和。
    邻居还是父亲的女同学。为人师表的,听到她们理论,在激烈的场景下我们姊妹都不敢吱声、只有拉着母亲掉着眼泪......
    楼房是母亲的亲戚与父亲的好友来帮忙修建的。那时的风俗就是互相帮忙,招待个伙食就行了。谁家有事一喊,大家就来。那时父母不管做什么,都是夫唱妇随!秤不离砣!
    最让我恐怖的是要搬去的临时住房。
    那里是村里曾经开过大会、斗过地主、墙壁斑驳残旧的学习室。母亲在那里养蚕,有得住已经算是很好了。每次放学回家都不敢先回那里,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个屋里停放过村里被摔死的拖拉机司机。那扇门上也还有没有洗掉的痕迹......那个时间真的难捱啊,开始每晚都睡不着。曾壮着胆开过那扇门,大声说话,呼喊妹妹......手有发过抖、背心冒过汗。长大后问母亲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母亲笑着回答说,那时也是没得办法硬着头皮.......
    《排球女将》过后,我们终于搬进了父母亲为我们重建的新家。我们都知道,这个家的每一方石头,瓦片,木头,预制板都是经过父母亲的肩膀抬回来的。
    《霍元甲》开演了,父母亲不忍我们眼巴巴的在邻居家早早守望。盘算着为家里购置了一台红岩牌黑白电视机。陆续买了红岩牌缝纫机,康佳牌收录机。
   逢年过节,母亲都会为我们日夜赶制新衣服,隔三差五也还会为我们做好吃的。她是持家的好手,始终让我们感到家有家的温暖,过年有过年的年味......有母亲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过年前后家里会有多的糖、水果和杀年猪做的酥肉。母亲都会“藏”起来,慢慢给我们吃,但不管她“藏”在哪里,都会被家里的三只“大老鼠”偷吃.....每天吃一点,到最后,母亲就会拿出来叫我们吃。我们个个都会红着脸不好意思相互偷笑,现在想起来,母亲这一招还真行,偷吃是不会吃多的。而且还一直保持苗条的身材......
    那时的盐煎肉,是母亲的拿手好菜,不到一元一斤的冰冻肉,肥瘦各一半。父亲“喜欢”肥肉,母亲总是“牙齿不好”,但也“喜欢”里面的帩头辣椒和酱汁拌饭.....瘦肉自然就归我们三姊妹了.......
    父母对我们的学习也是顺其自然,好像从来没有管过我们。最多是问下做完作业没有嘛,别只顾玩,看下书嘛。现在想来,如果自己不主动去学习,成绩一定是不好的。
    也许是受到母亲的言传身教。每次母亲做饭炒菜,我们都会守在母亲的旁边观望。在我9岁的时侯,就会试着学母亲那样做饭菜,等着他们回家吃......家里人都会夸我做的饭菜好吃,夸奖好啊,夸奖会让一个人的身体像充了电似的,眼里,心里只想做到最好。但要喜欢爱好才行。
    小时候,几乎没挨过打,挨骂那肯定是经常有的。那也是我不好,常常因为妹妹们做事不遂自己心意,反还而打骂她们。父母亲都很少管得到我们,白天在生产队集体上班,早晚有时候还会去包揽一些力气活。我放学回家就得边喂猪、做饭,边做作业。那时最喜欢天下雨,那样父母就可以呆在家里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我初中毕业了,没考上高中,我和母亲就在自家开起了小吃店。请个师傅做起了白案,后来师傅走了,我和母亲就挑起了大梁。
    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简单生活,知足常乐。这就是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在20岁生日后,因为我个人的恋爱问题,和母亲关系搞得很僵。
     我恨母亲不了解我的感受,而把她的思想强加于我。
     我不喜欢她对外人诉说,她对我的好意。
也许,像我这种执拗的人,就是需要自己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是谁非!
    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切都要经过自己论证才会回头。
    我生病了,时不时一阵一阵胃绞痛。住了2天医院,母亲含泪来看我。说带我去找一个草药医生看看。
自己走一段,母亲背一段。望着母亲有点倾斜的肩膀,趴在母亲瘦弱的背上,对母亲有隔阂的心也在慢慢地融化......
    现在都还记得那山路很陡,很窄......
    有老马驮着河沙吃力地走在路上.....
    也许是母爱感动了神灵吧,我的胃疼也不自觉地好了。心也跟着母亲回到了家......
    无声的母爱,是无声的母爱打动了我。她哺育了我们的躯体和灵魂,滋养了我们的思维和生命,指引了我们的人生和理想。
    到如今,岁月的痕迹悄悄地爬上了母亲的额头,美丽的脸庞。
    母亲依旧还呵护着我们,关注着我们。以及她的孙儿们的健康成长。
    “养儿才知父母恩”“百善孝为先”、“子欲养而亲不待”。就让这些以“孝”为主题的话语,时刻提醒我,时刻鞭策我。
    你幸福吗?这是如今很热门的话题!
    母亲,让我告诉你,我很幸福!因为,今生我拥有了一对可亲、可敬、可爱的、伟大的父母! 以及情同手足相敬如宾的弟妹们。
    母亲您幸福吗?我想现在的您也很幸福!三个女儿得到2个儿子。2个孙子,1个孙女。将来还会更多.....四代同堂,五代同堂。所以,我的父母亲,您们想要看到家族的强大吗?那就要好好地爱自己!好好地活着!将来会更幸福!
    我呢,始终都会坚持着属于我的那份爱情,坚守着花儿初开的那份心情......
    静待应梦,静待另一种幸福的来临!
    过几天就是母亲60岁生日。此时,我想对母亲说一句从未开口说过的话:“妈妈,我爱您!永远都爱您!生日快乐!健康长乐!让我们一起用目光来延续人生吧!”



2012/11/6 17:35:5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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