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老范喜欢饮酒，是个酒晕子，二两酒喝下去，就晕晕乎乎的，但还能继续喝，属于人们常说的那种“熟醉”。老范喝酒不装假，不喜欢小口喝，端起酒杯大口的往嘴里倒。他说喝酒就是要个痛快，要喝就得喝上劲，要不多没意思。老范喜欢交朋友，经常请人到家里喝酒，没少挨婆娘数叨。老范假装听不见。婆娘数叨得很了，老方就抱住婆娘要亲嘴，一嘴的酒气，婆娘当然不愿意，老范嬉皮笑脸的说就亲一秒钟，婆娘无法只得让亲，老范一亲，就不撒嘴。婆娘急了，一把推开老范，生气的说你不是就亲一秒钟吗？咋还没头了！老范正色地说，我不是等你查数吗，你也没查啊。婆娘看他一般正经的样子，笑了，拍了老范一把，你这个酒晕子。老范说谁叫咱是一家人呢。老范现在岁数大了依然好朋友，条件好了，来了朋友，就找个小酒馆一坐，不再麻烦婆娘。朋友见面喝酒是免不了的。酒友们都知道老范在酒桌上好逗，酒风又好，所以爱跟他喝酒。朋友们在一起喝酒，七凑八不凑的，自然有些不对脾气的也坐在了一起，借着酒劲免不了打嘴仗，急了也有动手的可能。有回喝酒就是两个有些矛盾的坐在了一起，结果酒没过三巡，话不投机，就要动手，其中一个将酒瓶子往桌上一嗑，拿着半个酒瓶晃来晃去挺吓人的。半天没吱声的老范火了，一拍桌子站立起来嚷道：“球，干嘛！你们干嘛?!”老范把头伸了过去，来！朝这砸。看到老范生气了，两边停下手来。老范道：“既然坐到一块，那就是缘分，那就是哥们，在酒桌上那就是一家人在吃饭，打什么打，闹什么闹，谁把谁球割啦，闹个球嘞。”就从那，在老范的调解下，原来相互有意见的人竟成了铁哥们。
三门峡来了几个姓郭的朋友，晚上，老范特意在虢国汤馆饭店请吃饭。去晚了，没有雅间，老范他们就在大厅找了个桌子坐下来，老范去外面买酒。饭店人挺多，位子不够坐。邻桌的一位顾客不打招呼，过来就拿给老范留下来的椅子。姓郭的朋友不让拿，那位还挺横，就是要拿。于是就吵了起来。老范回来看是为了把凳子争吵，就又去找了把凳子递给那位顾客说道：“兄弟，别吵了，见面就是缘分，听你口音是山西人吧，贵姓啊？”“是运城的，姓于！”
那晚，老范是被姓郭的朋友们抬回家的，老范醉的不轻，婆娘数落着姓郭朋友。朋友们也都喝得不少，舌头大的打着卷地解释着。
原来，虽然不再吵了，可邻座坐着，一会瞪一眼，一会瞪一眼地吃饭也没了情绪。老范坐在那里不吱声，玩开了手机。过了一会，老范不再玩手机。笑呵呵的说：“你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老范这样一说，两桌人都注目地看着老范。老范接着说：“郭于两姓都是周家姬姓的子孙，武王灭商后把虢国这块地方封给了周文王的弟弟姬仲，后来虢国人就以郭为姓。武王又把邘国封给了三子，邘国人后来就以于为姓，你们说你们是不是一家人。”两桌人一听，原来是亲戚打亲戚啊。自然是言和与好，不知谁提议两桌和一桌，于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夸老范的学问高，不停地给老范敬酒。这样的喝法老范不喝高才是怪事。
其实，不是老范的学问高，老范是怕喝喝酒两下再打起来，觉得运城和三门峡挨着，看看两姓有没有牵连，就在手机上查查，歪打正着，还真有。
◆ 好 色 ◆
老范不仅喜酒，也很好色，街上走过来漂亮女人，总是偷摸的瞄上几眼。遇到熟悉的女人，嘴里总爱开个玩笑。女人们常说：老范这人真死鬼。老范住的街筒子里开了家足疗按摩店，街里有的男人时不时地去休闲一下，时间久了，街里传出，那家足疗按摩不是什么好店，可也没有什么证据。派出所暗地里调查了几次，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有些男人去了几次，不知为什么就不再去。常去的大都是比较富裕的主。一天街里卖杂货的老张婆子来找老范说：他们家老张，被那家足疗按摩店的漂亮女子坑了，叫老范小心点。老范说他不愿意洗脚，在家十天半拉月的也不洗一回，还去那洗脚。不过老范心里想：球，咱不嫖娼，两手捂裤裆怕个球，要是真有这事，啥时间摆治那女子一下。
老范有两名富朋友，一个是西城房地产公司的李总；一个是东区监理公司的王总。老范住市中心，于是二人没事就来老范这一块喝酒。图的两下都方便些。他俩的老婆是老范的介绍人。而李总和王总两家从没来往过。老范知道他俩都有情人，但他俩从不带情人和老范喝酒，老范曾说了几回：男女搭配喝酒不醉。俩人就是不带过来，怕老范知道的太多，给他们的媳妇告状，老范挺懊恼的。有一会老范上街，碰巧在不同的地点碰到了他们和他们领的情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范邀李总、王总到酒店喝酒。三人落座，老范说叫你们带你俩的小秘过来，就是不带。今天我找了两名漂亮姐来陪喝，一会来了，我去门口接接。李总和王总听了喜形于色。老范的电话响了，老范说她们来了，我先下去。老范起身去了。李总、王总等不及也随即下楼出门观看，只见老范和两名女的在交谈。王总注目一看大惊：这不是我老婆和她吗？李总也诧异的说：这不是我老婆和她吗？俩人突然醒悟，掉头就跑。
老范和俩女的在饭店喝了个痛快，外面完全黑了下来，老范说该散摊了，就离了歪斜的往家走。
老范的酒劲一个劲的往上涌，眼睛也睁不开，迷迷糊糊撞在一个物件上，就听“啪”的一声有倒地的声音。老范抬眼一看，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被撞倒在地上，老范赶紧把她扶起来，姑娘也没脑，也不说话，笑笑的看着老范。老范想把抱着姑娘的手松了，姑娘站不稳，又要倒。老范就不敢松手，老范也站不稳，两个就摇摇晃晃地跳起了华尔兹。其实，老范特喜欢女孩。老范总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老了还是闺女贴心。”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店铺老板娘，老板娘出门一看：是老范。就大声的说：“老范，看你死鬼样，要抱，回家抱你老婆去，没事，你抱我家广告牌干什么？！”老范听到老板娘的吆喝，定眼一看还真是抱了个美女广告牌，那女的还笑呢。
经这么一折腾，老范清醒了许多，步子也稳了。路过足疗按摩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杂货铺老张婆子的话，就走了进去。
足疗按摩店里没有客人，漂亮姐一个人看门。看来了客人，漂亮姐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老板，保健还是按脚。”老范道：“我喝多了，你看着办中不中。”漂亮姐一听“那进里屋吧”老范进了里屋坐到床上。
“老板想舒服吗。”
“啥价？”
“100！”
“是你陪我吗？”
“是，你得先给钱。”
老范付了钱，看着漂亮姐，“你怎么不脱衣服。”“老板，我只说陪你，并没有答应和你干那事啊，你如果想干那事，要再付300.”老范想老张可能就是这样的叫白白的坑了一下，哑巴吃黄连啊。“行啊，不过这回得后付款，你脱衣服吧。”老范看着漂亮姐说。漂亮姐转过身去，脱了外面衣裤，要解内衣时，老范把她的衣裤一抱，出了房门，扔到街上。那街上打牌下棋的人看到老范衣着整齐晃晃悠悠的走了。
足疗按摩店关了门；李总、王总再也没一起找老范喝过酒。老范笑了。
◆ 家 乡 话 ◆
老范是地道的洛阳人，说话一嘴的老城腔。那一年老范去北京玩耍，在火车上闲坐熬点，就拿出酒来独饮。临近下车，老范有了些醉意。一出站，有往旅馆拉客的，就拉住老范说：“住店吧。”老范问：“多股远？”拉客的没听明白“多少钱？不贵，便宜得很。”“多股远。”老范又问了一句。“啊？要标间？有！有标间。”老范有些急了，一字一顿的大声说：“我问的是：多……股……远，你们北京人怎么听不懂普通话啊。”拉客的有些懵懂的说：“你问在哪块啊？就在市内啊。”“咳，和你说球不成。”老范掉头走了，那拉客的多远了还望着老范。
去北京回来没多久，世界博览会在上海开幕，老范想这是大事，得去看看。于是，他让在上海的朋友弄到票，就和朋友开车前往。老范的朋友和老范从小长大，不生分，有啥说啥，不会掩着藏着。几个人在世博会里边走边看，进到印度馆，看到台上几名印度女郎表演肚皮舞。老范的朋友看得起劲，不由喊道：“好！好！”接着：“哈喽，哈喽”和台上的美女打招呼。自然没人理他，他懊恼道：“不理我，去球！。”上海朋友问老范啥叫去球，老范道：“就是不理我，算了的意思。
中午，上海的朋友在公司请吃工作餐，菜上齐了，接着又上了一海碗米饭和一盘馒头，老范朋友饿了，也不装假，端起那碗米饭，又将菜拨到碗里，端起就吃，老范气得瞪他，朋友说：“你们想吃再要吗，一碗米饭算球。瞪我干啥？”老范说：“那是大家用小勺盛到自己面前的小碗里用的，你一个人端起来，大家吃啥。上海朋友在桌下用脚碰了碰老范低声说：“去球了，去球了，我们吃再要就是了。”
老范有名远房表弟是东北人，几十年了也没个来往，突然到洛阳来玩。亲戚相聚，没有拘束，表弟媳妇知道老范好写文章，就问老范：“哥，你的文章是不是河里出漏勺虾编的。”表弟不愿意了：“你搞那疙瘩吧，我哥老有学问了，咋能是瞎编的呢。哥，你别理我媳妇，她没文化。哥，你写的文章老好了，别看我不懂行，可我知道你的文章是：本山登台忽悠的在行，在王八背上写书，那可都是龟（贵）文啊。”老范咧咧嘴没听懂表弟说的啥意思。
晚上，老范和表弟俩人逛老城小吃街。来到汤圆锅前，听老板吆喝：“来喽，吃碗情人汤圆喽。”表弟没见过情人汤圆，就说：“哥，弄碗尝尝。”老范说：“其实就是汤圆里的馅是两种馅。”让表弟坐到街边的桌上，自己去买汤圆。老范先端了一碗给表弟：“你先吃吧。”“你搞那疙瘩吧，热吧，”表弟应道。老范想：谁吃汤圆还放面疙瘩。吃慢点咋能噎住。就说：“吃吧，没事，不放疙瘩了，不噎的。”老范将装汤圆的碗放到表弟面前。表弟拿起汤勺连汤带汤圆放到嘴里，“啊”的一声尖叫：“哥，你害我，你不说不热吗！”老范看到表弟那一嘴燎泡：“球，你咋球弄得，刚出锅的能不烫吗。”表弟委屈地说：“你不说不热吗。”
表弟捂着嘴问：“哥，你咋一说话就带个球字呢。”老范说：“你不着，这是地方口头语，原先带口头语的多得很哪，现在讲文明，带的少了。原先我们老城有20球之说呢。”表弟哀求老范；“那哥你给我说说呗。”老范张嘴就来：“你听着：生球气，出球门，离球家，上球街，净球人。拐球弯，迎面遇见球亲戚，拿球烟，球接住，怪球顺。去球家，搬球蹲儿，球坐下，包了一碗球疙瘩（饺子）棒球生，杠球硬，一吃塞球一牙缝，拿球签，挑球牙，一挑挑球一疙瘩。”这一套说完是把老范表弟和邻桌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送走表弟回来，就有人来找老范，说是要整理老城的文化遗产。
◆ 潜规则◆
老范去北京的一个电影制片厂会个当导演的朋友。早年老范想叫闺女来找他提拔提拔，演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闺女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就没来找他。正巧导演朋友没空，要到制片厂门口找群众演员，就让老范跟着。制片厂门口北漂的人太多了，见导演出来，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看到导演，就喊道：“导演这次还用我吧！”导演看了那女的一眼说：“是小赵啊，行啊，不过你先领我朋友去转转，看场电影什么的。”
中午，小赵非要请老范吃饭。席间，老范喝着北京二锅头，借着酒意说：你那么漂亮能和我照张像吗？小赵说：没问题，只要你老婆不吃醋，照个接吻的都可以。老范听得心里毛呆呆的，。
吃完饭，小赵说：带你去奥斯卡看电影吧。在影院小赵买了爆米花、冰淇淋。老范买了饮料，跟一对情人似的。开演了，好黑。老范一手拿着爆米花桶、小赵吃着冰淇淋。小赵将身子靠近了老范，一会用拿着冰淇淋小勺的手，指了指她下面对老范说：“我要。”“你真的要？”老范反问。“嗯。”老范把手伸了下去。一会她低声说：“出水了”“你夹紧点，光打滑”老范也低声道。片刻，老范把手抽回来并举起来借着光亮细看。“看什么呢？”小赵问。“我想看这饮料瓶盖里有没有再来一瓶”小赵诧异地说：“你还在乎这个，你不是副导演吗？回头你跟导演说说给我弄个好角色，哪怕是女6号、女7号的都行。我真的想出名，那样我就可能挣到千万、亿万的钱，到时我忘不了你。看完电影你去我房间，我懂得潜规则的。”老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范没看完电影，借着上厕所溜了。老范心想：“球，亏了我闺女不想当演员。”
◆失物招领◆
晚上，喝完酒的老范坐火车去西安办事，为了省钱，没坐高铁。车厢内拥挤不堪，尽管这车，西安是终点站，老范转了几个车厢没个空地。就想再往前面车厢看看。碰巧与那边车厢过来的一名靓女面对面的挤在了一起。老范感觉到那靓女的乳房挺挺的。靓女可能也是被拥挤的场面弄的上火，再加上老范一身臭汗，还一身酒气。她张口骂道：“臭流氓，干嘛挤我。”老范不敢吱声，咬牙挤了过去，靓女还在骂。老范退避三舍往前挤去。西安到了。下车时老范发现身上背的挎包带上，挂有一条白金钻石项链，看成色能值不少钱呢，想是那位靓姐的。一想现在赶紧送车站广播失物招领，可能还来得及。老范把钻石项链交到失物招领处，一想到靓姐骂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留言道：小姐：谢你送我雅号“臭流氓”，本想与你宽衣解带，无奈人多不便，信物钻石乃纯洁之物不能送我这龌龊之人，金链已断，接好后另寻新伴。”
老范出站的时候听到广播里播出失物招领：“旅客同志们，哪位女士在K568次列车上丢失一条白金钻石项链，请速到车站失物招领处领取。”广播在反复播出。
老范一边出站，一边听广播，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转身向失物招领处走去。
◆3号猎狗◆
老范养了3号猎狗一条，被老范训练的成了一条看家的好狗：只兴外人往家里拿东西，不兴外人往外拿东西。3号猎狗是波美拉尼亚狗又叫蝴蝶狗，是宠物犬。老范的表舅是镇上的一名干部，岁数和老范差不了几岁，管着街面上的经营户们，平时老范和他很少来往。表舅在镇上出了名的贪，名声不好，老范也就不想理他。这不，侄女婿想在街上开个饭店，表舅就是不同意。侄女婿就叫老范帮帮忙。老范无法，就请表舅来家喝酒，侄女婿买了不少礼品送了过来。表舅酒足饭饱，提上礼品出了屋，不想被3号猎犬看着了，见生人往外拿东西，那还了得，闷声的上来，照表舅的小腿肚子就是一口。表舅“嗷”的一声，尥蹶子跑了。老范赶紧给表舅送钱打防疫针，赔不是。过了一个月，表舅的腿早好了，身体一点事也没有。可3号猎犬却得病死了。老范伤心不已，将狗拉到山上掩埋。
望着那个小坟包，老范低语说：“你咬谁不好，偏得咬他，他病得厉害呀。”
◆ 胖人 ◆
十一长假到了，老范想带老伴出去玩玩，老伴在家带外孙子辛苦得很，女婿女儿也想让她歇歇。老范想就去看看秋天的大草原吧。随着旅行团到达草原，到了晚上，老范要了半条烤羊腿，喝着内蒙产“闷倒驴”酒，着实惬意。游人太多，蒙古包少，不好安排，导游就叫几家合住一个蒙古包。一对，一对的夫妇和衣挨着躺在冰凉的地毯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子，每人发一条军大衣，很冷。老范喝多了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一会，老范觉得老伴起来了，想是去上厕所，便不在意。没想到，这时导游过来一看，喊道：：“快来，那几个安排不了的，这还能睡三个。”老范火了，“这有人，上厕所了。” “那也不能占三个人的位置吧。”不由分说，来人躺下来。一会老伴回来，导游傻了。
老范那一宿，用军大衣包裹着老伴坐在饭堂里第一个看到了初升的太阳。
◆ 外孙 ◆
老范接到朋友电话，邀他到东山休闲山庄喝酒，有美女陪。老范说：“球，啥美女。”朋友说：你来便知。老范如约前去。只见山庄里温泉渺渺，一名女子正在游泳，下身水里不清，上身白玉皮肤，臂膀如藕，手指如笋，正在戏水如鱼。见到老范一笑，牙齿白洁晶莹。老范看的脸红，闭上眼睛。忽然觉得，一股水流扑面而来，睁眼一看，他婆娘抱着外孙迎面浇尿。“快叫姥爷抱抱。”老范定眼一看，是在家里，想是昨晚又喝多了。老范接过外孙，一拍外孙的屁股说道：“日球的，搅了姥爷一场好梦。”
老范外孙，长得虎头虎脑的。走起路来两条小腿绷直，脚掌着地，“咔咔”有声。这么大点硬是自己吃饭，自己穿衣。人常说：媳妇总是别人的好，孩子总是自己的强。俗话不俗，硬是有点道理嘞。老范就是看着自家小外孙比别人家的孩子聪明。
外孙刚学会说话时，就会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的清着呢。可姥姥、姥爷硬是叫不出来，一天管老范“呀，呀！”的叫个不停。
外孙听力、观察力极强，每次家里人进门都要换拖鞋。只要老范回来，他准能听得出来，嘴里喊着“呀，呀！”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从鞋柜上拿出老范的拖鞋，让老范换上，然后接过老范的包，放到书房桌上，指着外罩“呀，呀”的让脱掉。 这种待遇花多少钱是买不到的，于是，老范能挤时间就挤时间回家享受这种待遇，有时走到门口，外孙在里屋没听到，老范就在外面喊外孙的小名，当听到外孙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向门口奔来时，心中那种惬意就别提了，舒服的能上天。
老范对工作的敬业精神是大家认可的，有了外孙，上班闲暇时总想外孙那张脸，有时应酬回来晚，也要先在睡熟的小外孙脸上亲一下，再去脱外衣换拖鞋。
自从老范的女儿有了孩子回娘家住，老范就将房间让了出来。书房有床，老范嫌小，就在客厅地上睡，铺上地垫、褥子。地铺一边是电脑，一边是书，宽敞得很。老范工作压力大，经常半夜醒来，就去床上看看外孙，夏天给他盖盖毛巾被，冬天给他掖好被角。
一晃，外孙三岁了。老范应酬多，隔三差五的就有酒摊。婆娘、女儿回回告诉他年岁大了，不比年轻，少喝点酒。可老范实在，经不住劝，每次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中。外孙睡了，亲过外孙倒头便睡；外孙没睡，就逮住外孙一阵咬。老范只要喝酒一回家，女儿就告诉外孙，姥爷喝酒了，别撩他。外孙看着姥爷总说：“姥爷没喝酒”他知道只要姥爷没喝酒就不会咬他。外孙这样一说，老范也就不再咬他。老范在睡梦中常常觉得有人在动他，有时睁眼一瞧，小外孙不知啥时下地，来到客厅在给他盖肩头的被子。看他醒了，就跑开了。
老范早晨上班，小外孙都会送到门口告诉姥爷：过马路，看点车，绿灯了再走。小外孙很喜欢姥爷，只要老范没应酬，在家里面，总是要姥爷带他到楼下玩玩。
老范带着外孙在楼下瞎转悠，邻居大张晚上下班晚，家里没饭，就想到小区马路对面的小酒馆喝点小酒，见到老范，死说活拉地硬要老范爷孙俩一起去。老范无法只得带着外孙子一起去了。老范和大张，喝了一瓶酒，虽说没醉可也晕乎了。出了小酒馆过马路，老范想抱着外孙子过去，可回头找不着外孙子了。正要返回酒馆寻找，就听有人喊：“看那小孩多危险！”老范回过身一看：就见外孙站在路中央，纵向学着交警停止通行的手势阻止汽车，一边扭头喊老范：“姥爷，快过，绿灯。”老范跑了过去，抱起外孙，吓得心里面一阵颤抖。小外孙对姥爷说：“姥爷，你别喝酒了，让车撞了咋办，一会回去我咬你的大屁股和大咪咪，看你还喝酒不。”
老范应酬少了，喝酒少了，再也没有醉过酒。老范说：他准备戒酒了。
2013.4.12于洛阳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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