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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蛇
  文 / 孙杰
                    



                         序

    上个世纪70年代,我在山区生活过一段时间。大山里面动物繁多,那时也没有动物保护法。而且当地政府鼓励村民打猎,尤其是野猪,那东西祸害庄稼厉害得很,不用半顿饭的功夫就能把一亩地的玉米给啃个干净。本来就吃不饱的村民对它恨之入骨。地委书记、军分区司令员、政委时不时地下来检查工作,也乐意上山过过枪瘾。那时,我给团长当通讯员,自然经常陪着上山,也就养成了打猎的习惯,等我当了团部机要员,这种习惯就淋漓尽致的发挥了。
    山的夜,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名在城里务工的村民急急地赶路,家中有急事等不得第二天一早县里的班车,翻山越岭连夜往家赶。当他走到火焰山剑门岭时,心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躯体往前走,心里一直想往后跑,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像磁铁吸住似的,快步往前行。走着走着,觉得走进了一个潮湿的岩洞。岩洞两侧的壁上有稠的粘液,而且越走越窄,呼吸也不够用了。只得坐下来歇歇,也不知歇了多少时候,他醒了,决定往回走,前面有了光亮。他走出山洞,外面天已大亮。他回头去看岩洞口时,不由两眼圆睁,嘴巴张大。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剑门躺卧,嘴巴张开足有一人多高,俨然还在熟睡。他就是从那里走进蟒蛇的肚里,又走了出来。他一声惨叫,猝死倒地。他的头发没了,脚上穿的鞋也化掉了,他的臀部已看到了骨头。这名民工的确是被蛇咬死的,他的死被乡民夸大了,且越传越神。可这剑门岭的确有两条巨大的蟒蛇,人们很难看到,从祖辈就有传说。那还是在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陈赓兵团挺进豫西,准备攻打洛阳的时候。一行十几人的侦查班在火焰山和敌人遭遇,被数倍的敌人团团包围。侦察班突围不成,越过剑门岭上了火焰山,在陡峭的山头和敌人展开惨烈的战斗。敌人伤亡严重,硬是攻不上山头。敌营长恼羞成怒下令放火烧山。十几名解放军战士在烈火中壮烈牺牲。敌人回到剑门岭集结。那剑门是个山口,两面是山包,临路一面立陡立崖,上宽下窄,形同宝剑插在地上,故名剑门。剑门一侧是火焰山,另一侧是南阳山。敌人营长让队伍先行下山,自己带上勤务兵,跑到斜陡坡上大便。片刻听到一声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后队的敌人赶紧跑到陡坡上看。只见营长卷曲在地上,他的头不知去向,脖腔处在喷血。勤务兵脸部像是被钝器击打,瘪了下去,口流鲜血,手里拿着抢,人已经死了。敌人四下里搜寻,没有发现什么。突然,头顶上一阵轰轰风声,只见剑门两侧各有一巨蟒俯冲下来,似龙腾摆尾,敌人纷纷倒地。剩下的连滚带爬向山下狂奔。
    火焰山被火烧过的地方再也没有长出灌木草丛,山顶的石峰被火烧过后黑黑的鼎立在苍穹,那黑石一直没有还原本来的颜色。一有雨水过后,石峰下的斜坡便会长出黑压压的地皮菜。而那剑门两侧却松柏葱葱,各种树木交辉相映,蒿草布满山峦。那火焰山的顶端形成了一个没有一丝杂草光秃的山巅。像是牺牲解放军的陵墓,下面的茂密森林就是大地敬献的花圈。乡民们说自古以来就没听过有巨蟒伤人之说,估计是蒋军放火烧山毁了它们原来的洞穴,才引发巨蟒伤人。
    火焰山本不叫火焰山,是那次战斗过后,人们为纪念解放军把它改叫火焰山。剑门仍然叫剑门,剑门两侧依然躲藏着那两条巨大的蟒蛇。

                      一

    南阳山下是公社的所在地,周围有一片片耕地,这里是山区最富庶的地方,这里的地离河边近,引水灌溉成了水浇地,种上了水稻。顺着水浇地不多远就是南阳山的阳坡,坡势平缓,修成了梯田,种上了麦子。夏天,这里成了青蛙和田鼠觅食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是蛇类出没的地方。
    我和二班副班长赵志华伏卧在稻田的堤埂下。我们的矿山是保密单位,实行军事管制,所以单位以军事单位分别。南阳山的山头闪烁几颗星星,一条细弯弯的船挂在天际,晶莹的光亮在深夜里依然可辨析眼前的物体。我们身着连体的橡胶背带裤,上身用雨衣裹牢,在我们的脸前用一块三合板插在田埂上,我们准备捕获一条特殊的蛇。蛇是近视眼,它能辨别的是靠热感传送的物体,我们必须巧妙的隐蔽自己。三伏天虽然山里边凉快,一身铠甲不透气着实热的不行,汗水流满了裤腿,仿佛泡在澡堂的池子里。但我和二班副班长不能说一句话,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稻田,能享受的就是聆听几声蛙鸣。望着稻田思绪回想起几天前。那天,我独自去河边玩耍,想弄条娃娃鱼改改荤腥。我顺着河边仔细观看河边石下的气泡。就在这时一条非常漂亮的花蛇映入我的眼帘。通身金黄耀眼,身上有几块红的绿的斑块,有七八寸长,别提多漂亮了。我快步走到它跟前,用树枝按住它,再用树枝夹住它放进塑料袋里,提回宿舍。我把洗脸盆放了点水,把它倒进洗脸盆内观看。它的头是三角形的,吐着红须,毒蛇无疑,它太漂亮了。就在这时,有人喊我打扑克,我锁门而去。夜晚回来,盆内没了那条蛇,问同屋的战友,都说没见。这下屋内的战友们慌了,把室内的床铺家具全部搬出室外,逐一搜寻。最终在一双躺倒的高腰雨鞋内找到了它。战友们要弄死它,我求情说道:“它太小了,留它一条性命吧。”战友说:“你杀蛇从来不眨眼,今天咋啦。”我赶紧把蛇拿到屋后山坡放了它。回来后,战友们取笑我说:“你别说,这条蛇比你女朋友漂亮。”我笑道:“自然,要不我女朋友不成了美女蛇了吗。”正想到这。一阵蛙叫警醒了我,赵志华也用手捅捅我。在我们眼前有只鹅蛋大小的青蛙在‘呱…呱…’的叫。凄惨,紧促。我知道蛇就在它的后边。青蛙感觉到了,逃走已经来不及了。青蛙往前一跳,身子就往后一缩,它挣扎着再往前一跳,身子又往后一缩。我知道这是条不小的蛇,它的吸力很大,它就像猫抓老鼠样在戏弄青蛙。我看到了蛇,它吐着红红的舌头,张开大大的嘴。青蛙后腿进到了蛇的嘴里。青蛙凄惨的鸣叫,蛇在一点点地吞噬。我真想起来赶走蛇,救弱小一条性命。可我和赵志华在稻田埂上潜伏了两宿就是要捕获这样一条蛇。
    青蛙被蛇吞了下去。就在蛇仰起了头,将吞进的青蛙从嘴里送入腹腔时,我迅速将绑在竹竿上的装鱼网兜准确地套在了蛇头上,顺势往蛇身一兜,那条蛇钻进了网兜被我提了起来。赵志华高兴坏了,拍打我的肩膀喊道:“你真行,你真行。”我笑道:“快点拿回家去吧,给你妈治病要紧。”赵志华的母亲得了食道癌,不能进食,每日只能喝猪血维持生命。以赵志华的收入是远远不够他妈看病用的,他还有老婆孩子。他是我最要好的战友,我们只能逢休息日上山打猎,来贴补他母亲的费用。我们打野猪,打豹子,打獐子。豹子很难打,我们想打一只豹子,把豹骨卖给药品收购站,豹皮卖给经销商,那样就能维持很长时间。伏牛山的豹子太少了,我们只能看到它的身影,却很难打到。我们只能打獐子,从它身上获取麝香换取金钱。打獐子必须枪法准,一枪毙命,否则,獐子受伤后,会扯掉肚带,让你什么也得不着。这些日子,眼见正华的母亲快不行了,有人出了个偏方,要用吞进青蛙的蛇血来治食道癌,有奇效。就这样,赵志华求我一同来逮住这样一条特殊的蛇。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可能是心理作用,志华妈喝了蛇血,竟有了些精神,可这样的蛇毕竟太难逮了。后来,志华让我抓些活蛇放在笼子里养,再抓些青蛙喂蛇。也别说,志华妈一直活到秋后才去世,我想如果不是蛇有冬眠,也许志华妈还能活些日子。

                      二

    和志华分手,急忙回到住室补觉。正睡得香甜,就觉得有人打我的脸。实在是困极了,我翻个身嘟囔道:“别闹,今天是星期天,让我再睡会。”那人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提溜了起来:“小孙,醒醒。”我一听是团长的声音,立刻精神了。团长说:“去,上山给我弄条蛇回来,这两天腿又有些酸痛。”团长有腿痛的毛病,俗称老寒腿,就是关节炎症,一犯病就想喝用蛇胆汁参合在一起的酒。从我给他当通讯员到我当机要员,总的给他捉蛇,我可是他提拔的,自然俯首听命。我对团长说:“抓蛇不成问题。可胆汁酒归你,蛇血酒归我。”“去吧,你这个家伙,有你的。”团长走了。那时,河南四大曲酒多难弄啊,我们团长总能弄些酒来喝,我没少在他那打牙祭。
    我打上绑腿,防止在草丛里有小蛇从裤腿钻入;穿上厚实的翻毛皮鞋,防止蛇咬伤脚趾;脖子上围条毛巾,防止有毒昆虫从领口掉入;戴上一副厚厚的手套,抓蛇时防备被蛇咬伤;上衣袖口用护腕套紧,防止袖子上伸露出皮肉;系上武装带,让身子利索一些,不让荆棘挂住衣服;提溜个布袋,自然是装蛇用的。一切准备就绪,我往山上走去。
    南阳山是一座美丽的山,她与火焰山相对。不同的是南阳山郁郁葱葱,山脚下灌木杂草丛生,蒿草一人多深;满山鲜艳的花朵散发种种香气,山坡长满了各种植物直至山顶,大风一起,满耳松涛声;放眼望去,山连山绵延至天际,给人增添大自然清幽神密之感,激起欲去探索的愿望;晨阳冉起,雾气散去,光亮透过植物缝隙照进了峡谷的轮廓。蒿草中不时飞起野鸡、锦鸡,长长的尾巴如彩绸在山的空间舞起。
    我手里拿着根蜡木棍,拨拉蒿草,打草惊蛇。也走得累了,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忽听身后石头下面有动静,转过身一看只见两条蛇在做爱,真是有缘,我静静地观看大自然给我上映的爱情影片。
    上个星期天我和女朋友河边散步,也是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休息。和女朋友谈恋爱已经一年多了,女朋友保守得很,只让拉拉手,亲一下都不行。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要等到结婚的夜晚。”我说:“等到那时可以,我们又不是要发生关系,只是亲亲何妨。”女友说:“那也不行,万一把持不住咋办。”一年了,连个嘴也没亲上,真窝囊。
    女友用手捅捅我,指向不远处说:“你快看,那是什么?”我顺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两条蛇,它们的尾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两个蛇头从地面上高高的扬起,蛇头在不停的碰撞,缠成花状的两个蛇尾不停地滚动,摆动,抖动。女友悄悄的问我:“它们在干什么?”我说:“它们在做爱,你看下面干着,上面亲着,多带劲。”女友脸红了,推了我一把,没有理我,只管将眼睛盯死在蛇身上。她看蛇,我看她,看着看着,她脸红得像紫茄子,我在想她一定想到了我们。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没反应,我放肆的将她扳倒在怀里,我的嘴吻住了她的嘴。她用手推推我,是无力的。一会,她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把手从她的衣襟下面摸了进去,触摸她的胸。她挣扎说:“别摸!”我说:“谁叫你不扎武装带的。”女友狠狠的说:“你是条花蛇。”我说:“管他呢,能得到你这条美女蛇,我是什么蛇无所谓。”不过还是遵从她的意志,把手拿了出来,轻轻地拨动她掩住眼睛的头发,轻柔的说:“我爱你。”“我知道。”她答道。我们陷入沉默,谁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那对恩爱的蛇。
    石头下两条蛇交尾完毕,我没有捉它们。一是我不想拆散它们;二是它们已经孕育了下一代;三是我去袭击其中任何一条蛇,另一条可能会攻击我。我朝刚才有锦鸡飞起的草丛敲打过去,那里一定有蛇窥探这些鸡的孵卵物。果然,有一条近两米的蛇被我敲打出来向山上跑去,正中下怀。一般来说,我只抓上山的蛇,这是因为蛇跑起来是:下山一条线,上山身打弯。蛇下山时身子直直的窜下去,犹如一条线,快如闪电。上山时,蛇上下打着S弯,形如跳跃往山上跑,那就慢的很。我仔细的观察这条蛇:圆圆的脑袋,灰褐色身体,这是一条菜蛇,无毒。我大起胆来,跑到蛇后面,伸出戴手套的手抓住它的尾巴,待它头往上翘时抓住它的脖子。一般性抓蛇,提起尾巴不停地晃动,蛇的脊椎就脱了节,成了活着的死蛇。这条蛇,我想活捉它。不曾想当我提起它的尾巴,蛇张开大嘴向我准备抓它脖子的另一只手咬去,大意失荆州。没有防备,见它咬来,我本能的缩手后退,蛇咬住了手的中指尖,蛇咬住手套时,我的手本能的回缩没有咬住,从手套里拽了出来,蛇死死的咬住了手套。可我身子往后退时,脚踩空,身子摔倒在地上,那蛇就摔在我的胸前,那蛇的嘴巴就在我下巴壳下。它吐掉手套冲我下巴咬来,脖子上的毛巾起了作用,它死死地咬住了毛巾。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手从它的下颚部紧紧地掐住了它,直到它松开嘴。我站起身来腿抖的不行。将蛇装进布袋,扎紧袋口,坐在那里喘了一会粗气,心里不由敬佩起这条蛇来。毒蛇攻击性强,这种蛇是比较温柔的,没想到它如此猛烈。想到它将成为晚餐的美味,不由心中不忍,觉得应该放了它。我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它浑身软如面条,一动不动,它死了。不是我掐的也是在扎紧口袋里憋得窒息死亡。望着它,顿生怜悯之心并有一种负罪之感。决定埋了它。我找了一块土质松软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捧起它来准备放入坑内掩埋,就见它的尾稍在动,它还活着。我把它放在一处潮湿的地上,等它缓过来。果不然,一会它复苏了,慢慢地爬进草丛。看着它离去,我举起右手横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持枪礼。

                      三

    吃了多少蛇,很难说得清。喝了多少蛇胆蛇血酒,也很难说得清。蛇见了我就跑,公社收蛇的池子里有几百条蛇,我在池边上一站,所有蛇都想躲藏于其它蛇的身子下面,满池子蛇竟见不到一条蛇头。我抓蛇在本地出了名。伏牛山区没有太大的蛇,最常见的就是七寸蛇,一尺来长,爬行时吐着长长的红红的舌头。老百姓管它叫七步倒,让它咬一下,走七步的时间就会丧命。我从来没抓过它,太小,没用。偶尔也会碰到一米多长的蝮蛇,这是不会放过的。毒蛇肉要比普通蛇肉香得多,毒蛇肉不能在屋里煮,那香气会熏住人,让人受不了。然而,自从和那条蛇搏斗后,我便不再抓蛇。女友说:为了她,不要我去冒险。
    又是一个夏天的夜晚。42军126师篮球队来到山里比赛。我在场上奔跑,忽然看到球场边裁判台上坐着几个陌生人在和团长说什么,时不时的用手指我。
    比赛结束,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说:“省里边来人要对剑门传说的那对巨蟒进行科学考察,想请你配合,明天一早接你去公社,你一定配合好地方同志,搞好这次科学考查。”我对团长说:“啥叫科学考察,我没弄过啊。”团长说:“到时你听地方上的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我依然是捉蛇的打扮,但是我带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打点滴捆手臂用的橡胶筋、纱布和一袋子草。用收集起来的香烟灰和成泥抹在脸上,蛇蟒是怕烟和烟油味的。我坐上公社武装部干事李凯开的车到了公社。省里科学分院的李教授握住我的手说:“这回辛苦你了,这一带一直传说有两条巨蟒,我们准备实地考察一下,巨蟒是否真实存在,巨蟒是什么品种,究竟有多大。”李教授看了我的打扮又笑着说:“很像个特种兵吗。”我说:“我是遵照毛主席教导的: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效地消灭敌人。你们也应该这样保护。”李教授说:“孙干事说得对,我们要保护好自己。”赵凯嘿嘿一笑说:“没那么厉害,我就是在这长大的,上山砍柴见蛇多了,从没叫蛇咬过。”我说:“不能掉以轻心,你没被蛇咬,那是你没招惹它。”李教授拔出我的匕首问:“为什么要带这么锋利的匕首?”我道:“对付小蛇自然不用,可我们对付的是不知道多大的蟒,蟒有两种攻击手段一是咬;二是缠。如果被蟒缠住会窒息死亡,要尽量不叫大蟒连同手臂一起缠住。当被蟒缠住后,用腾出来的手拔出匕首划开缠住胸部的蟒皮进行自救。但是,一旦连手臂缠住,那就谁也救不了你了。”我见大家有些惧怕,又解释道;“被蟒缠住的几率是很低的,蟒来袭时快速跑开就是。”我同赵凯陪同科考队上了火焰山。
    科考队在石峰下扎营,支起望远镜,向剑门的山坡面进行不间断的搜寻。剑门的路有民兵把守,不许任何人上火焰山。7、8月份是蟒蛇觅食的季节,如果两条巨蟒还在剑门岭,那它一定会出来。科考队向剑门山坡不足2平方公里的树林草丛放了20只鸡,静观动静。
    科考队在火焰山石峰下扎营5 天5夜没见任何动静,队员们已经极度疲劳。李教授怀疑巨蟒很可能不存在,或者就不在剑门岭,决定收拾行囊下山。就在这时,赵凯高喊有动静,人们将4台高倍望远镜向赵凯指的方向望去。那山坡上树的枝叶成一条直线在向剑门方向晃动。李教授喊道快去人看看。科考队两名队员向那方向走去。
    对讲机响了,那声音是高亢的,急促的:“李教授是蟒的痕迹,是一条很大的蟒的痕迹。”
    科考队所有人员快速的下到山坡的树林里。树林里那些小一些的树干,有的折了,有的歪倒在地上,通往剑门的蒿草丛压出了一条半尺多宽的路。李教授兴奋的说:“这真的是一条大蟒,蟒的直径约20公分,但究竟多长,多重很难说清。毋庸置疑,我们顺着蟒的痕迹追击。
    赵凯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压阵。
    前面突然传来:孙干事,快来的喊声。我跑到前面,赵凯紧张带有哭声地对我说:“哥,我被蛇咬了。”我仔细地看他的手。赵凯的右手无名指指肚上有两个中间距离不到3毫米的针孔往外渗血。我告诉赵凯你被七步蛇咬了。大家一听都紧张起来。
    赵凯哭了。
    我责问道:为什么不戴手套,七步蛇的咬力是不能咬透加层帆布手套的,你找死。赵凯低下头,哥你得救我啊!
    我拿出橡胶筋在他无名指伤口上方捆紧。拔出匕首在他伤口上方割了一个口子,不让毒素往上蔓延,然后将他的伤处皮肉割掉。我把带来的草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七叶一枝花、白花蛇舌草、紫花地丁、半边莲等草,这些都是能解蛇毒的草药。我把它们放在嘴里咀嚼,再将咀嚼后的草渣滓敷在伤口上,用纱布绷带缠好。我告知赵凯不要害怕,去矿里医院那里有七步蛇血清,打上了就会没事了,现在我给你处理了,不会走七步就死了,你快点到医院就是了。
    一名随从人员护送赵凯下山了,路上有备车,不超过半小时就到医院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李教授听我说赵凯会没事的,放下心来。我们继续沿着蟒的痕迹追踪。
    蟒蛇的痕迹在到剑门不远的地方消失了。我仔细地观察地形。这里有一块巨石,约有20多米长,10多米宽。巨石下是土石结构层,巨石的另一侧,地面有一个不大的缝隙流有一汪泉水,溢出一股不大的水流润湿了山坡。整个地势有险有缓,这是一个蟒蛇很好的生存地。蟒蛇的痕迹在这里没了很可能巨石下有蟒蛇洞。李教授听了我的分析很赞同。大家在巨石下寻找。果不然在巨石前方找到了一个锅盖大的洞口。我拿起一个树枝伸进洞口探探,然后,我向泉水处走去,我划了一根火柴,在缝隙里试试,我有了信心。我向李教授肯定的说:“蟒蛇就在洞里,要抓它吗。”李教授说既然发现了它,抓!科考队员问我就一条吗?应该是,蛇不同穴。我说赶紧派人去公社民兵营拿几颗训练用的烟幕弹来,再拿几个伪装网,还需要大锤和钢钎。
    东西备齐了。将钢钎砸进洞口四周的土石层里一米多深,将伪装网制成筒状封底用铁丝捆绑在钢钎上。然后将泉水缝隙处挖开,发现一个铜钱大的眼,顺着眼挖到碗口大时,我说够用了。李教授他们支起了两台电影摄影机。洞前全部腾开,人员全部撤到巨石顶上观看。一切准备就绪。我问李教授:“可以开始了吗?”“可以!”
    我点燃了烟幕弹扔在了碗口大的小洞里,大的洞口开始往外缕缕的冒烟了。大家紧张地盯着巨石前方的大洞口。突然,一条褐红色的长龙从洞口飞出,冲进了笼子,冲破了网底,越过剑门,飞到了南阳山的坡上。就在这时南阳山那面的剑门岭上也飞出一条褐红色长龙,两条龙会合消失在南阳山茫茫的林海之中。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间,摄影师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全体寂静,寂静,寂静。突然,全体考察队员发出雷鸣般的叫声和掌声。
    李教授说:这是两条网纹蟒蛇,身长约10米,体重200公斤左右,年龄150年以上。李教授说完问我:“孙干事,你能把你所做的给我们解释一下吗。”我笑笑说:“可以。”我说:这山里的山民自古就有养野生蟒蛇的习惯,他们把卵化出来的小蟒蛇放在洞里养,等它们它大些时,便不再喂养,由蟒蛇自己觅食,因为他们养不起了。待到蟒蛇很大时,饲养者就会杀了它们卖钱。那个缝隙里的洞口就是饲养者留下的,它的作用是:蟒蛇冬眠时,洞内通风好。待他们要杀蟒蛇时,他们会在大洞口的底下埋上一把利刃,利刃朝里面。然后,在小洞处点火往洞里灌烟,蟒蛇受不了烟熏就会从大洞冲出,那利刃便会切开蟒蛇的皮肉。饲养者就是利用蟒蛇自己的力量来杀死蟒蛇。我看了地势和方位,断定这是人养的两条蟒蛇,否则,蟒蛇洞不可能离路这么近,这完全是养蟒蛇者的方便需要。至于为什么这两条蟒蛇没有被饲养者杀掉而存活至今,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一点,我怕放火烧着林区,于是改用烟幕弹,没想到的是网兜做得不结实,放跑了蟒蛇。李教授哈哈大笑,没逮住更好,要不还得放生才麻烦呢,谁会想到是这么大的巨蟒。一名科考队员问我:“你为什么用木棍在洞里探呢。”李教授说他那是在探洞的走向呢,要不他咋知道缝隙那里有洞呢,他划着火柴是看小洞和大洞是否相通。李教授接着又说:“人类探寻自然界的秘密,有时是要付出代价和犯些必要的错误的。”他停顿下来,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两条网纹巨蟒再也不会在剑门岭安家了,可惜啦。”
    科考结束了我回到了矿区,团长说:我准备给你记功。去,这两天我腿又疼了,再抓条蛇回来,上回没抓着,这回不能放空哦。
    我朝山上走去,心里念叨:蛇啊,你的躯体为什会要有治病的能耐呢,否则,我也不会伤害你们,可是我为什么要学会抓蛇,怨谁呢?
     
                      后记

    多少年以后,我只要在有蛇的饭店吃饭,总免不了要喝蛇胆酒、蛇血酒。每当我走到蛇笼挑选蛇时,它们仍然将头藏于身下,同事们称奇。后来有学者解释说:很可能,常喝蛇胆和蛇血酒,体内有蛇的象征,所以,蛇见你高高大大,以为是蛇王故而惧之。  但没有科学依据,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在同白马寺、少林寺的主持们聊天时,他们说:过去我杀生太重,否则,我的前程会更好。为此,我不再杀生,可恶名远扬,都知道我是杀生的高手,像猪、牛、羊、狗等我都杀过。每当我和爱人说起当年往事,爱人说我是比狼聪明的材狼,没有蛇毒的花蛇。不知是贬我,还是褒我,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2013.12.3.完成于草阁)
2013/12/5 0:19:5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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