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人一懒,实在无可药救。很久没有在“五月诗笺”上挂网了,辜负了“五月诗笺”众网友的勉励与关怀,在此深致歉意。门前已响起马蹄声,马年临门,我向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一马当先,日行万里,身笔两健。骆宾路敬祝
缘系两地一线牵
一头系于云南春城 四季如春
一端牵住花园岛国 常年是夏
在岛国开花
于春城结果
二零一二年秋末,我有缘在春城拜会了小我十岁的林郁文老弟,目睹诗人身怀一管生花妙笔的风采。
林枫是林郁文的笔名;“枫林晚”则是他在新加坡缅甸新文学网上的博客。他在博客上贴了他不少的新诗与格律诗还有散文。他谦称自己是没有上过大学,但他的文学功底,文字的功力却是好生了得,思维敏捷,才思俊逸。他在博客上的文章。很受网友的赞赏。我在缅甸新文学网上贴的习作,林郁文有所点评。从他点评的字里行间,也点出了他认识我的老同学许百均(缅甸归侨)。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感情拉近了。就这样,我们在网上结了缘,而且“一见如故”,颇有点“相见恨晚”!
去昆明之前,我给他挂了个电话,告诉他十月二十一日我会飞往昆明。他给我回邮说:期盼与你相见,并热心提供昆明的气候预告,提醒我要带点御寒的衣服。
十月二十一日,午后一时多,我抵达春城昆明。华灯初上,林郁文敲响我下榻于华侨宾馆的房门。我开门迎接,两张陌生的脸,即时就如相识多年的两张老朋友的脸。其实,我们只是在网上认识了几个月。打开话匣子,我们无所不谈地聊起来,聊起他的往事,也谈到我的过去。他也兴致勃勃地谈起他认识新加坡缅甸新文学网的版主、新加坡资深作家怀鹰,与旅新缅甸作家段春青小姐;未曾谋面的新加坡老作家张挥。谈起和我在网上结识,他深有感触地说,这一切都是缘分。真是有缘千里一线牵,无缘对门不相见。他曾在昆明华侨补校学习,那是一九六四年的事。那年我在云南大学学习,彼此相隔可说仅为咫尺之间,五十年前缘未到,无缘相见。我们就这样阴差阳错,错过了见面的机会。缘系于二十一世纪,他在昆明,我在新加坡,隔了一个太平洋,相距何止千里,两道游离的电波却撞击在一起,撞击出火花,牵出这段飞越太平洋的情缘。谁会想到,我们是在网上结缘。
虽然这次和林郁文老弟只是短聚。有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没有碰杯喝酒,则有此情怀。
往年我由昆明飞往芒市的机票都是由许百均统筹代劳。这次许百均出门远游,而我这次第二站是去下关,而不是芒市。华侨宾馆没有代客订购长途客票的服务。林郁文老弟第二天亲自带我乘坐公交车(巴士)到西站客运站购票。售票的服务小姐听说我不是当天要走,建议我要走那天才去买票,并宽慰我说,每十五分钟发一班车,方便得很。
本着昨晚的余兴未尽,我们又到翠湖继续畅谈。当谈起个人脚下走过来的几十年岁月,路漫长兮,荆棘满途。
他感怀身世地说了一句:“我都把自己青春岁月奉献出来了,只是我们并没有享到什么成果。”
我说:“岁月悠悠,都过去了。”
诚如昨日他写的新诗曰:
“十年一觉文革梦,半世漂泊故园情。”
“两张沟壑纵横的脸,刻录着人生的风刀霜剑。”
他还将我的名字及笔名连同他的名字嵌入诗内曰:
“人生犹如宾客过路
书写着一篇篇无奈的苦楚
曾经郁郁葱葱的生命树
我们用文字倾诉”
诗人的神来之笔,挥洒自如。
今次滇西之行,真是锦上添花,使人难忘!
十月二十三日,林郁文老弟带着和我阔别四十四年的原昆明华侨补校同班同学李灿鸿副教授(已退休),敲响了我的房门。
说句真的,如果在街上遇到眼前这个老同学李灿鸿,我是认不出来的。四十四年不曾见面,他微秃的前额和这张“沟壑纵横”的脸上一起刻录了他在过去的四十四年里,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洗礼以及个人对社会的无私奉献,青春不再,年华老去。
而今,他心如止水,与世无争,俨然一位退休教授的风范,令人肃然起敬。今天这三张加起来超过两百二十四岁沟壑纵横的脸,回顾各人的前尘往事,更是惊心动魄,酸甜苦辣纷呈。何止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呐。正是林郁老弟所说的:“十年一觉文革梦,半世漂泊故园情”。
多少事像东流逝水,流入大海,是个人的历史也好,是时代洪流也罢,了无痕迹。走了的,是卸了妆的戏子,不在台上了。尚未卸妆的,还在上演他们的戏,各人有各人的戏路,但大家手上没有任何剧本,这就是人生。这人生很多时候也如林郁老弟所说的:“人生犹如宾客过路,书写着一篇篇无奈的苦楚。
李灿鸿是一九六一年考上昆明师范学院外语系英语专业,一九六五年毕业后分到云南大学外语系执教。我当时还在云南大学外语系就读三年级,说来他还是我的师长呢。
◆滇西下关之行◆
滇缅公路的诱惑不仅是她的风采,还有她的温馨的人情,令人缅怀的记忆。自从二零零六年我和原潞西民族中学五十一班的同学敲定两年一次千里约会之后,我们在“心之所系万千千”的思念中,重温师生四十四年的温情;在“千里之约”里,分享缘系两地,一头系于滇西边陲,一端系于南洋岛国,在岛国开花,于滇西结果的记忆;如今,这“点点滴滴在心头”的幸福,已经化为各人心中永恒之旅。
今年滇西之行,行程比往年艰辛。往年,我是由昆明乘内陆机飞往芒市,航程约一小时二十分钟。今年,我不是直飞芒市,而是先去下关去看望马丽萍。五十一班在下关落户的只有马丽萍一个。去年,她得知我到芒市,特地从下关赶来芒市见我。故我答应她,今年我滇西之行会先到下关探望她。
昆明到下关的长途客运车,每天都有多趟客车川行,我是乘坐上午十时那一趟。我没让学生送我到西站客运站上车,而是自己从董家湾华侨宾馆乘公交车到小西门,再由小西门转八十二路车到马街西站客运站上车。自二零一零年,我的左肩胛拉伤神经线的旧患复发后,本就不适宜自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长途跋涉的。因为稍微不小心,左肩胛神经痛就会随时发作。八年来,我每两年都和同学定期在滇西见面,情之所系,雷打不动。今年,我还是轻装上路。尽管我从董家湾华侨宾馆拉着行李箱,上车下车,转车,来到马街西站客运站,我的肩胛已经开始疼痛了。但想起大家两年来期待的千里约会,这小点病痛随着车窗外的清风消失在漫长的旅途中
在昆明上车时,客运站售票的小姐告诉我,从昆明到下关车程是四个小时,十时开车,下午一时应该到下关。但在路上却走了五个小时,下午二时左右才抵达下关。
马丽萍到车站先接我到她的亲家母那里吃午饭,之后才送我到“下关宾馆”休息。晚饭我和她的先生,儿子儿媳妇一家在她的亲家母那里用膳。当晚,由马丽萍的先生开了轿车到大理古城逛了一圈。古城里,商店林立,经营玉石的店铺栉比鳞次,数不甚数,其它还有经营民族服装及工艺品的,种类繁多。
特别抢眼的是,古城内有不少小洋酒吧。在一个写着“洋人街”的牌坊内里,这类酒吧也有十来间,一些上了年纪的洋人坐在那里消消遥遥喝着酒。我只是跟着马丽萍,随心所欲随便瞧瞧。因为来下关,游玩不是我的目的。古城的商业气氛稍嫌浓了一点,少了名胜古迹的应有的文化内涵的弘扬。似乎大陆的名胜古迹近日来都转向商业经营的轨道,这是很令人觉得有所失落。发展经济,提高商机固然不可厚非,但关乎人的精神素质与文化的提高,更为重要。走入大理古城,有点像走入城市里的购物中心。
作为主人家的马丽萍认为我到下关应该带我去看看大理的名胜,见识见识洱海苍山。不巧,她的小孙子生病,她得帮儿子儿媳妇照看孙子,不能陪我去大理一睹洱海苍山的真面目,她深感歉仄。我说,我能依约到下关见她一面,也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了。不看洱海,不见苍山,我一点也不遗憾。说句真的,两年一次约会,是促膝谈心的约会,不是游山玩水的约会。如果仅是为了玩,说句老实话,我是不会如此执着一定要来滇西的。近八年来,同辈朋友,辞世的为数不少,其中也有我的学生,有我小一辈的亲人。人生无常,在世之日,大家能多见面是福。就如我这次在昆明就有福见到了四十四年没见面的缅甸归侨李灿鸿副教授,他比我大几个月。也见到了在“新加坡缅甸新文学网”的网友林郁文老弟。但是二零一零年我还见到的学生陈华健、和沙青却已经作古了。听说在芒市的杨洪也都悄然离世。两位前潞西民族中学的老师李长、戴文龙也先后辞世。
在下关过了两天两晚,每餐饭都在马丽萍的亲家母家像一家人那样共享过了。出远门的人,每到一处有如在家一样温馨,那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滇缅公路路再崎岖,我是乐在其中。
十月二十六日上午十时半,我离开下关前往芒市。这一段长途客车路程是六个小时,我倒是有点担心肩胛疼的旧患会变本加厉。从新加坡出发到昆明、下关,我一路上还在服食中成药。到了下关当晚,肩胛比在昆明时疼痛得更厉害,只好到药店卖了一瓶“独活止痛喷剂”,暂时把疼痛镇住。到底是年已八十衰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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