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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流淌成一波耀眼的光影
  文 / 桂汉标





               ——张春玲诗集《逆流的河》序


    2009年10月国庆节期间,我们五月诗社的网站正式改版上线一个多月,陆续吸引了市内外和省内外一些新诗友加盟。为了让诗社“老诗人”和只读作品未见其人的新诗友,有一个见面联谊的机会,已成立二十七年的五月诗社举办了有线下线上诗友参加的首次大聚会。多年前已认识的诗友谷音带来了同在乐昌的青河和另一位女诗友。这是我第一次认识青河,当即问起真实姓名才知道她叫张春玲。简略交谈之间,她告诉我们:她刚来到粤北不久,想了解本地一些文学情况,上网找到了“五月诗笺”,喜出望外,很快就被吸引了,于是注册加盟,上传了自己的不少诗文作品。此前,我在审核上传她的这批作品时,就留下了深刻印象,觉得她的诗,与我熟悉的五月诗社其他诗友的作品,不论题材、风格和表现形式,都迥然不同。因为面对面直接交谈机会不多,仅从她发表在诗网上的诗与同样风格独特的一些散文中去了解她,我已看到了她创作的潜力,并感到她应该是新一茬五月年轻女诗人中的佼佼者之一。
    一晃近五年时间过去了,随着张春玲参加五月诗社活动的增多,她也一直默默地耕诗耘文。从她的言谈和周围一些诗友的介绍中,才知道这位江淮大地的乡村女儿,在大学中就是文学社团的“发烧友”,发上诗网的就有许多她在大学校园所写的佳作……有一次我问她:“什么因素让你从江苏来到这么远的粤北,是工作还是爱情?”她爽快地答道:“是爱情!”原来她上网比较早,与网上同样热爱文学的网友认识比较多,在互相交流切磋中,属于青春重要组成部分的“寻找另一半”自然而然开花结果了——她是在网络与家在乐昌九峰的爱人相识相知相恋的。毕业后,她千里迢迢毅然南下,与开民营书店的爱人结婚,并应聘于中国移动公司一个乡镇营业厅工作。去年,她考上了公务员,现供职于乐昌市某局机关。尽管她前后从事的职业与文学没有多少直接关联,但并不妨碍她一如既往对缪斯的倾情与热爱,工作、家务、生活的繁忙瑣屑,没有磨损她对诗神的一往情深,依然默默地体验着、阅读着、抒写着……
     最近,她的第一本诗集《逆流的河》即将出版。从电子邮箱收到她初编好的书稿,我得以第一次完整地把她十多年时间里写下的诗作通览一过。时值盛夏,酷热烦燥,加之连续在电脑前操办一些自己领来的“低端劳作”苦差事,对文字产生少不了的“审美疲劳”,阅读张春玲的诗作,不是一气呵成,分了几个时段才读完,但,每次读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疲惫的神经仿佛一下子兴奋了许多。有些作品过去读过,此回重读又似乎有新的理解。尤其是首次读完最后第五辑三首相对比较长的组诗,犹如亮起一道闪电,把我几天来阅读张春玲诗作朦朦胧胧的感觉刹那间照亮了!读了她的诗中那么多花树草术的意象表达,我忽然记起她《生命与幻影》中一诗句“花瓣流淌成一波耀眼的光影”,也许用它来概括这道“逆流的河”给我的印象,是恰当而有意味的吧。

     的确,张春玲的诗作,当初引起我注意的是那种与其他五月诗人不同的表现形式。在她眼中,河流不是水波滔滔顺流的,而是由各种时空的“花瓣”交错成“光影”在诗的意象中“流淌”的。她的诗,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诗歌观念不断更新、不断与当代世界诗歌交流、互鉴、融汇而产生蜕变的一个鲜明的例证。从她的诗中,我们很难看到过去传统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影迹;而是充满了大量意象、象征、超现实主义流派的表现特色。
     作为一位80后的大学毕业生,张春玲在学生时代就接触阅读过当今世界诗坛许多著名诗人的作品,从中吸取了西方现代文学的养份,仅从她诗中提到的,就有许多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和其他有国际声誉的诗人,如布罗茨基、谢默斯·希尼、娜·阿赫玛托娃、索洛维约夫、耶胡达·阿米亥、阿多尼斯等等,2011年诺贝尔文学奖消息一公布,张春玲立即在“五月诗笺”网“八面来风”栏目上传了获奖诗人托马斯·特兰斯特罗默的诗作和诗论,供诗友们赏读借鉴。如果不是平时已有积累和心向往之,怎么可能如此迅速作出反应?在总结现代诗歌掌握世界的基本方式时,绝大多数专家学者已形成共识,就是“通过意象化途径,将有限的人生经验提升到无限的象征意蕴境界。”作为青春期“人生经验”最重要组成部分的爱情,张春玲同样有许多的抒写,本集第二辑“无弦的琴”中的作品,基本属于这个题材。但我却发现,很少有其他年轻女性着重于纯真炽热恋情的袒露与吟诵,既没有细致入微的心态展示,也没言行具象描述,基本上全是以意象和象征,来表现作者独特深刻的爱情体验。“水面,除了树木的影子/ 还有一道很长的光影/ 我低吟:湖泊的水因它分了家// 不说水的深邃和忧郁/ 指点初冬的古城。微冷的西风/ 转身时撞见一朵花的笑靥//五瓣。颜色明黄。花开时令在盛夏”(《一朵盛开的花》)这是写初恋者的约会,“水的深邃和忧郁”透出的恋人此刻的复杂心理,“一朵花的笑靥”暗示的欣喜心情,以及“花开时令在盛夏”的火热期待,不是全都表现出来了吗?“你看,夜空比思念还高/ 我站在北方的院子里收集月光/ 只是月亮圆了一次又一次/ 你是否知道还有什么比月光/ 更皎洁和珍贵”(《无弦的琴》)这种夜空般深切的“思念”,在溶溶月色映衬之下,不是显得“更皎洁和珍贵”么?“小鹿在林子里跑啊跑/ 踏碎了花瓣,这芬芳的味道/ 将要唤醒深藏在心底的种子/ 发芽。繁殖。// 当你抬起眼睛/ 我将头埋在你的怀里,很深很深”这是《为你写诗》中出现的童话般的一幕,分明是热恋中的幸福倾诉呵!……纵观作者的爱情诗,几乎像她所热爱的墨西哥诗人帕斯一样,“抛弃了缠绵悱恻的”浅层次描叙,代之以或明亮或阴郁的自然山水草木种种意象和象征,揭示了爱的本质与其具有生存意义的意韵。
    张春玲的大多数作品都可以归入“意象征”诗学的范畴,当然,其中一些诗同时融入超现实主义的因素。表现得最为鲜明的是上文提到的三首篇幅较大的组诗。《十二夜:与梦兽》是整本诗集中最能体现作者创作特色、内容丰厚、寓意深广的出彩之作。“我卸下带了一整天的面具,躺在床上”,展开了与虚拟的“梦兽”的对话、交流、倾诉……从自己的出生、成长与对世界、人生的认识;从对故乡亲人、伙伴的交集到对爱情、理想的追求,乃至“我的骨头是用来拼凑文字的/ 我们在梦里做个游戏吧:我的王出现/ 所有的骨头将以抒情的姿势排列/ 还可以开出许多美丽芬芳的花朵迎接”各种变形意象暗喻对诗的痴迷,到“佛是孩子,站在菩提树下/ 拈着一朵花”“有青蛙绿色的歌谣/ 梦兽舞蹈/ 红蜻蜓停在你的笔杆上,不睡/ 我是孩子,站在菩提树下微笑”以不无荒诞的超现实场景,袒露了灵魂深处的宗教情怀……把当代人复杂纷繁的矛盾、挣扎、焦虑、渴求等心理图象展现在我们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教意味,有的是斑斓生动的意象呈现,给我们无穷无尽的想象和思索空间,给我们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况味。同样的《红狐之恋》也是一首颇有份量的超现实主义色彩浓郁的难得之作。“哥哥,你给我穿上红色的披风”,“我便是那只红狐”……在此诗中,“红狐”是有多重象征喻指的,有时是世间纯粹美与善的化身,有时是天国圣洁爱情的指代,最终全部的美好却是:“我的诗人,你终于站成一尊素洁的雕像/ 我的诗人,我终于将那个女子打捞/我的诗人,我的旧伤隐隐地疼/ 我的诗人,我脱下了红色的披风为你们燃烧/ 我的诗人,我终于可以吻上你的唇,只轻轻地……”喃喃的诉说一下变成汪洋恣肆的喷发,谁又能说这仅仅是对诗的向往与追求呢,我们感受到的不是比任何具象更宽阔辽远的境界吗?
    在世界诗坛享有盛誉的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指出:“有人认为,很不幸的是,人的语言无法表达诗人想表达的一切。但我认为这恰恰是诗人的幸运。现成的语言不能很好地表达意思,所以他就必须诉诸隐喻和意象,而对隐喻和意象的运用,可以赋予诗歌和语言更广泛、更深刻的空间。”(见2013年12月2日《南都周刊》)对西方现代主义诗歌多有涉猎的张春玲深谙此理,所以多年来一直学习实践这种“诉诸隐喻和意象”的创作方法,形成了独具一格的作品风格。

    作为土生土长于华夏大地的乡村女儿,尽管张春玲诗歌作品的表现形式带有浓郁的西方色彩,但就其内在质地来说,依然完完全全是不脱离中国文化传统和乡土特质的。作为一棵从江淮大地移居到岭南的“行走的树”,她写下了大量的新乡土诗回顾养育了自己的苏北乡村故乡、父老乡亲、河泊树木,大量鲜明纯朴的意象出现在她的诗中:《古泊河的春天》、《刘寨村,一棵开满桃花的树》、《白杨树》、《春天的记忆》、《与风有关》……她怀念家乡的一草一花,怀念故园的乡风民俗,流露出深切的“乡愁”。“这么多年,她怀揣着这些隐秘的疼痛/ 像一只蓝蝴蝶,折叠在异乡的夜晚”(《一种疼痛》)、“我要忍住心跳,忍住莫名的/ 想要流泪的欲望/ 忍住种子般的渴望”(《无处寄》)“我等待母亲再喊一声我的乳名,就像当年/ 我从那条路上,折返”(《刘寨村,一棵开满桃花的树》)这是一种新时代的“乡愁”,作为一个新移民,“企图扎根,却一直游荡在楼宇之间”的现实状况。使“故乡”正逐渐变得面目模糊。心灵上的距离,远比地理意义上的距离更加难以逾越。这种“现代乡愁”被赋予了更多的意味,成为浮泛情势中人的一种灵魂支撑。
    张春玲在倾诉自己痛切入微、无时不在的“乡愁”时,有自己非常独特的表现方式。请读《给母亲,兼致我的亲人》中这样的描述:“妈妈,我的身上很痒,这些异乡的蚊子/ 吸我的血。吸你们的血,白天黑夜地吮吸// 你在子宫里把我孕育,我用脐带吸收你的营养/ 我用还不会开口叫“妈妈”的嘴吮吸你的奶/ 我用不会搀你一把的双手朝你要这要那// 感谢你,感谢你们,你们从来都不会拒绝/ 我喂养了蚊子,祸害人间。我至亲至善的人”。写对母亲深沉的爱与感恩,竟然是通过一个负面意象——吸血的蚊子来表现的!恐怕古今中外文学史上都算得上一个创举吧?读这一些深深撼动心弦的新乡土诗,我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二夜:与梦兽》末尾张春玲重复描绘的形象:“那个叫桑的女人,以古典之美端坐。”我仿佛觉得:这个“叫桑的女人”其实是作者自己呵!

    几年前张春玲给五月诗友推荐的托马斯·特兰斯特罗默的诗论中有这样的格言:“诗是某种来自内心的东西,和梦是手足。”“一首诗是我让它醒着的梦。”近期读张春玲的大部分诗作,让我对这两句话有了新的感触。我们五月诗社的图腾也是“梦 ”,“梦是唯一的行李”是我们在泰国《中华日报》连续推出四十多期诗辑的大标题。在当今这个一切都被物化、实惠至上、娱乐至死的浮华情势下,执着于自己内心无悔的选择,在中华大地响彻“中国梦”的号角声,让我们携梦前行,以自己的创作,为奔腾不息中华文明之河,增添更美丽耀眼的光影吧!

                         2014年8月6—11日于粤北诗城













2014/8/19 15:52:54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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