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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照亮我人生的路
  文 / 游小清
  在别人的眼中,我的父亲不是一个成功的人士,他的这四几十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他只是一个农民,一个仅仅只能用他的劳动和爱换回收获和微笑的普普通通的父亲。然而我敬他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能以一种平缓而阔达的心态对待生活。

  我的童年是在贫穷中度过的,家里通常连生活必需的油盐酱醋都得到村里的小店赊账,对于我们来说那些漂亮的碎花连衣裙就更不在话下,但这仍然不能扼杀我童年的烂漫,农闲时,父亲会骑着那辆凤凰牌自行车载着我们母女三个去走亲戚,父亲的幽默总能使我们姐妹俩洒下一路的笑声。稍大一点的时候,每天傍晚,我总会和村里的伙伴们在不算大的晒谷场里追闹。有一次,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仅掉了两颗门牙,膝盖上还被刺进一块不小的玻璃碎片!姐姐把我背回家后继续去玩,我坐在门槛上,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害怕,哭声装满着整个土砖屋。天近黑时父亲回来了,把我抱到板凳上,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药里常识,细心地将伤口消毒后用一个像是修电器的小夹子将玻璃碎片夹出,至今这膝盖上还留有伤疤呢,但我不讨厌,因为我认为这是父爱的见证。

  到了差不多上学的时候,父亲会教我写写数字,我也经常性地向父亲撒娇,要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不忙的时候父亲便会一边帮我修指甲一边讲述他的童年。他修得特认真也特仔细,每每修完后都要用指甲刀的另一面将我的指甲磨得顺顺的。有一次我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呢?多麻烦呀!父亲微笑着告诉我:这样在你抓痒痒的时候就不会抓破你的皮肤呀!

  上学了,尽管家里过得不宽裕,但父亲还是在县城里给我买了个红色的背带书包,这让我得意了好些时候呢。每到新学期,父亲还用报纸将我们的课本包得漂漂亮亮的,他告诉我们爱护书就是爱读书的表现。所以每到期终同学们的书都撕得不成样了,我的书本却总是最完整的。

  我没有兄长和弟弟,这在那样封建的年代是很遭人笑话的,父母因此遭受过很多的风凉话,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我们的爱。地里的活从不让我们干,并不是纵容和娇惯我们的惰性,而是用另一种方式来锤练和培养。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做简单的饭菜,会洗衣,生活基本上不用他们操心。为了锻练更独立的生活能力,在我和姐姐分别四、五年级时便将我们送到三十里外的乡镇小学,我们每个星期都要步行三十里山路回家,第二天带上一星期的干粮再步行三十里山路返校。在乡镇小学,我们的成绩不再是稳打稳坐的第一,但父亲并没有因此责骂过我们,在他看来,分数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平常的心态和独立生活的能力才是最主要的,当然有时我们生病了父亲还是会骑上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去接送的。

  前几天在大洋网论坛上看到《八块五毛钱,一个能震撼你灵魂的街头故事》这样一篇文章,讲述的是一个拾破烂的母亲举债重重为她的儿子治病,可最后儿子还是去了。当她终于将所有的债务还清时,正好是她儿子的忌日。她儿子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新鲜的水果,但那样的环境和条件哪里买得起!那一天她刚好赚了八块五毛,为能买上水果祭奠她的儿子,宁愿手指被歹徒掰断也不松手放掉装钱的袋子。多么伟大的母爱!可居然有人回贴说这是假的!我非常愤怒,怎么可以这样亵渎一份世界上最珍贵的爱?!这个社会上固然有很多东西是假的,但,爱,永远都不是。

  这让我猛然间回到小学五年级。那时姐姐已上初中,每个月都要固定的生活费,我因为参加一个业余班也需缴纳几十元的报名费,这对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天父亲上山砍柴,路上遇见一条四斤多重的眼镜蛇,父亲毫不犹豫地将蛇打一棍后,一手抓蛇头一手抓蛇尾地挂在脖子上往家走,到家后兴奋地说:看看,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我当时觉得父亲好勇敢啊。事后才得知父亲之前是从不捕蛇的,对蛇的研究也是知之甚少。他冒如此大的险无非是想让我交上业余班的报名费,无非是要让姐姐续上生活费!就是这样,也只卖得80多元。在金钱面前,为何爱是那么地泛值!80多元哪,如果搭上父亲的性命,叫我们的良心何以得到安宁?

  有人说父爱是一座大山,让人感到厚实,也有人说父爱是一把伞,为你撑起一方小小的晴空,但我以为,父爱是一盏灯。

  刚从学校出来,家里为还债还未脱离贫穷的“边界”。我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跟同学学骑摩托车,结果125型的摩托车重重地压在我尚是稚嫩的右腿上,正是关节处,不仅辗碎了骨头,脚腕也断了,幸好接骨医生硬是给接了过来才不至于做手术。即便这样,几千块的医药费还是重重地压在父亲开始衰老的身上,为了给我治腿,父亲咬咬牙,将家里唯一值钱的水牛给卖了,朋友,你可知一头牛对于一户农家而言所占的是何样的地位?

  而今家里的生活逐步得以改善,不是我的功劳,我愧疚哪!打出来起,不但没为家里分担过什么,还老给家里添乱。如果父亲能够说上一两句不满的话我心里还好受,但是,父亲从来就没有因此责备过,他总是一如既往地在背后默默地给我以精神和经济上的支持。他说他理解在外面的艰辛与无奈,了解我所要承受的种种压力,甚至是心灵上的孤寂,他都可以理解。只要我生活的健康和快乐,这比什么都强。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曾犯下过很多过错,活跃的性格由此变得沉闷和怪异,父亲以一种如天空般辽阔的胸怀接纳和安抚我:在错误的经历中人的判断、定力及毅力更能得以锤练,不是要你经常犯错,而是正确的认识错误往往更易让人成熟、稳重。父亲还教导我凡事要有最坏的打算,这样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有足够的能力去承受。

  我们也曾有过难以沟通的时候,那是因为我的虚荣,我怨恨他的贫穷;因为我的倔强,我反感他的良心用苦。父亲哪,请你原谅,那是世俗的东西阻碍着我的视线,叫我失了判断;那是朦胧的青春期胀着我整个的心房,叫我迷茫。父亲哪,是您的阔达伴我度过了最受煎熬的心理路程。

  今夜,回望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父亲为我所做的远远不止这些,但从他为我修指甲到包书皮,再到今日的理解与支持,无不透露出他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及对女儿独特的爱。父亲给我的爱,就像是一盏明亮的灯,照亮并指引着我前行的路,这一路上,因为有了父爱这盏灯,一度让我疲惫和受伤的心感到踏实和温暖。我想,有了父爱这盏灯,生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就算黑夜,我眼前照样是一片灯火辉煌。


  小记:此文写于05年,算不上什么好文章,却是对父亲情感的一种表露。直此,又过去几年时光,随着自己的年长,更加体会到父亲难能可贵的乐观,对父亲的感激便也与日俱增。
    我06年回了家之后,直到今年七月份才回家,这次回去因为主要是调养,所以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感觉父亲老了。刚回去那几天,父亲因为痛风,手拧不了毛巾,脚也走不了路,回之前我想好又想好回去的时候帮他洗脸洗脚,可回去了却反被他疼着,什么都没有为他做,真的是很惭愧!但值得高兴的是父亲现在已无大碍,在此,借助在五月诗笺的倾述,希望我的诚心能够感动上天,保诺父亲健康!

2009/9/4 1:25:48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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