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表弟媳妇二十岁的生日，我们一家受邀赴宴。当然，还有很多走的近的亲戚也参加了。去的时候，我和爸爸搭乘表姐的顺风车，妈妈下午才到，因为上午要上班。我晕车得厉害，一路差不多都是昏睡的，还有大约三分钟车程到饭店的时候，我实在憋得难受就下车了。剩下的路程不是很远，于是我就叫表姐先走，我自己下车步行，这样舒服些。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这段路走的太熟悉不过了。唯一的区别是现在变成了柏油马路，昔日风姿绰约的老梧桐也失了身影。步行十来分钟，我到达了饭店，看看表正好十一点五十五分。饭店门口写着“某某二十岁生日宴，请上二楼。”这是镇上最年轻的饭店，地方宽敞又响亮，由于只有表弟媳妇这一单生意，今天的饭店显得更加诺大无比。表弟和表弟媳妇站在楼梯口迎接宾客，送钱送礼的，亲戚们陆陆续续进场 。早来的有的打麻将，有的斗地主，有的打四川大贰，有的打跑得快，当然还有的玩着我不太熟悉的牌法。孩子们在大厅追逐嬉戏，妇女们有的带着孩子，围坐着拉拉家常。都是近亲，彼此熟络，聊起天啦也就自然而然了。主人家招呼好亲戚们就座，十二点正式开席。
菜肴陆陆续续的被端到了桌上，有鱼有肉，有凉菜有热菜，差不多二十道菜。很多地方都有过生日摆酒的习俗，我们小镇也不列外。住在乡里的大部分就摆在自家小院，请农村厨子还有生产队人员的帮忙。主人家按照厨子的安排菜单采买食材。吃腻了馆子菜的人们更喜欢吃这种土色土香的宴席。份量足、味道好而且饭后活动的地方宽敞。镇上的馆子生意都还不错，尤其是下半年，订宴席的人很多。其实每家馆子做的菜品种差不多，关键是厨师的手艺。选择在镇上馆子摆宴席的，有的为了体面，有的为了方便。就我吃过的经验来看，还是农村厨子出色些。虽然镇上的馆子也有出色的。玩牌几乎是所有人饭后的消遣，有自己玩的，有看别人玩的，还有帮别人玩的。
深秋了，白天短了起来。入夜的早，晚饭定在五点钟。晚饭通常比中午饭简单些，在我们老家午饭是正餐。表弟一家是大方的人，今天的晚饭跟其他我吃过的宴席的晚饭比起来，相对丰盛了很多，有十三四道菜。饭后，主人家包了车，送亲戚们回家。相同方向的搭乘同一辆车，走完一批，再送另外一批。需要指出的是，近几年，但凡遇到寿宴，或者婚宴，包车接送亲戚回家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客人多的时候，光是车费都是几千块。中国人的热情好客都体现在这迎来送往的细节处了。
回来的路上，我依旧搭乘表姐的车。这次竟然没有晕车的我，终于有了闲暇打望窗外的风景。天没有全黑，还能看得清近处的水田。向远处眺望，发现一大片金黄的团子，稍微走近些才发现，原来是远处的山坡上开满了野菊花，果真有些令我喜出望外了。因为求学和工作的缘故，我着实有好几年没有看过野菊花了。行驶的汽车把窗外的野菊花抛在了脑后，距离越来越远。本来就没有机会亲自采一朵菊花的我，只有把万般柔情寄托在眼睛所能触及的范围内了。渐渐地，渐渐地，金黄的野菊花消失在黑夜里。我的眼也失去了打量的底气，剩下的唯有一处处人造的风景，一抹抹灯红酒绿。
记忆中，小菊花不是稀罕的品种，在农村随处可见。味道不是很好闻，跟香字一点儿也不沾边。尤其是一大片一大片出现时，挤兑出臭哄哄的味道。很多食草动物也排挤它，不爱吃这草。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走过深秋的野菊花也有大把勇气熬过寒冬。小菊花是孤傲并且顽强的。不管别人在不在意，不管花香不香，它依然热情绽放在山野里，爬满一个又一个无人问津的山头，把秋天涂抹得金黄金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