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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古父子笑传
  文 / 杜金华




    老家邻村有一逍遥汉,人呼其作奇古。奇古神智天生略有残疾,言行举止稍异于常人,用我们乡下话说就是这个人有时“不够电”,不幸的是这种症状似有遗传地波及到了他的儿子。于是,这父子俩经常都会做出一些出格或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由此他们的好些故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聊以打发时间的谈资,一时传成经典。
    话说旧时百姓生活普遍贫苦,平常人家十天半月能吃上一顿肉已属不易。某日,奇古揣着好不容易攒得的一点小钱和他儿子步行到镇上集市买猪肉,且叫屠夫将肉切成长长的一条,而后在上头戳一小孔,用绳子穿着,大概也就三两斤重的猪肉,奇古却不知从哪取来一根木棒,把肉从绳子中间穿过,置于中间,父子俩一前一后,上肩抬着,奇古接过屠夫找回的钱,也不收入衣袋子,而是把那碎钱展开,“啪”的一声,实实地贴在猪肉上,然后跟他儿子大喊一声:“归!”。 于是,父子俩一前一后,哼哼着一摇一摆地走回家去。   
    从集市到他家里,约有三公里远,那个时候还没有车辆,奇古父子俩这样抬着猪肉走在路上,甚是现眼。路上的人们见他们如此得意洋洋,看着他们抬着的猪肉和钱,打趣道:“喏!奇古搞变了哦,买了这么一大块猪肉父子俩抬,还有那么多钱找!”。奇古则笑呵呵地大声应道“是啊!是啊!”话语间,但见奇古父子抬着那猪肉晃得更厉害了。
    时隔不久,由于天天吃青菜杂粮,奇古馋得双眼发绿,早就想着开开荤了,于是,把儿子叫到跟前,附在耳边如此这般低声吩咐一番。
    心领神会的儿子得令后,快步流星地到村西边的叔公家,见得叔公就说“叔公,我家今天杀鸡,我爸叫你过去吃饭,喝几杯酒。”。叔公听到如此“盛宴”,自是万分欣喜,马上就随自己的孙侄儿去他家吃饭。走到半路,奇古的儿子见到叔公的老婆(即他的叔婆)在菜地里浇菜,心中狂喜,立马停下来对叔公说:“叔公,你先过去,我去买瓶酒就来”。等叔公走远,他走到叔婆身边故作镇定地说:“叔婆,叔公到我家吃饭,他说叫你回家抓只鸡我带过去杀来下酒”。叔婆果然信以为真,回家抓了一只自家养着的鸡给他。
    席间,几个人一起喝酒吃肉,推杯换盏,大家都酒兴高至,可怜老实巴交的叔公全然不知他们吃得是他家那只正要开始下蛋的大肥鸡。
    叔公回去后才知奇古父子俩把自己家快要下蛋的母鸡骗来吃了,气不过,次日一大早,叔公老人家就气冲冲地来到奇古家,直指着奇古他儿子怒斥道:“你这滑头的家伙,昨晚骗叔婆抓我家的鸡到你家杀来吃!真是反了天啦!”。奇古他儿子听后,一扬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不也有份吃嘛!”。此言一出,叔公更是气得龇牙咧嘴,可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孙侄儿份上,又不好发难,一跺脚,愤然挥袖而去。
     由于生活拮据,奇古家也像当时许多贫困家庭一样,常常为三餐没有着落而发愁,话说又一日,奇古家来了几位远房亲戚,到点做饭时,才发觉家中已无米下锅了。奇古不得不要到邻居家借米,虽说奇古人看着神经不太正常,却也十分好面子,借米这样本在当时很平常的事,奇古却亦认为是十分丢人的,如此囧迫之事,那能让人家看穿?于是,起身拎着酒瓶在亲戚面前晃两晃,大声说道:“你们先坐会,我去打瓶酒来,一会大家好好喝几杯!”。待奇古拎着酒瓶借米回来,猫着腰,一闪身就进了厨房。
    吃饭时,亲戚坐下没见到有斟酒,就对奇古说:“刚才你不是拿着酒瓶去打酒了吗?怎么没见酒上桌?”。奇古耳根一红,喏道:“哎,我刚才拿着酒瓶就是想去买酒,没想到去到人家说酒卖完了,没有打到”。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时正时值酒家酿酒正盛的时节,酒坊和店里是不可能没有酒卖的,大伙心知肚明,却也只好一笑了之。

2015/3/29 2:07:12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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