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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
  文 / 孙杰
                  



    我身材笔直,两肩平展,标准的军人体魄,或许不是因为那场战争,我真的能当将军。
    整个收容队背着伤员迅速后撤,二月底,虽然到了初春,天气依旧非常寒冷。特别是在山林中穿行,潮湿伴着路滑,树枝和荆芥又不时地遮挡去路,要不断地砍伐它们,才能行进,让人付出的体力从不停的喘息中得到有力的证明。
    女卫生员在我的背上不停的说:“副连长,你一定要把我背回去,我爹妈就我一个女儿!”
    我对她说:“放心吧,革命队伍里是不会抛弃自己同志的。”
    张桂花,一个简单俗气的名字,19岁了。身高1.68米,身板比一般女孩要宽些,但很匀称。当兵还不到一年,就赶上了这场惩罚式的战斗。
    刚刚在伤员集结地,收容队背负起伤员准备下山。山路陡峭,担架不宜前行,只能把伤员们用背架背在背上用绳子捆在自己身上,因为手在行进中还要抓攀树枝借力。
    指导员对我说:“俘虏了一名敌人受伤的士兵,张桂花正在给  他包扎,你也把他带下去吧。”
    我来到那名俘虏跟前,张桂花跪在地上用绷带在给他包扎头上的伤。那名士兵的眼神狠狠地瞅着她,我下意思地拔出了手枪。那伤兵突然伸手拿起卫生箱里的医用剪刀,迅速的扎向张桂华的大腿。张桂花惊愕的大声叫了起来,本能地抓住了剪刀。伤兵挣脱掉张桂花抓住剪刀的手,又举了起来剪刀。我的枪响了,伤兵的手腕被我打了个贯通。我迅速跳跃到跟前,见张桂华的军裤已被鲜血染红,我随手把枪放到地上,把她的军裤撕开,将消炎粉和云南白药粉撒在伤口上,用绷带包扎。
    突然张桂华喊道:“小心!”我扭头一看,那伤兵用没受伤的手拿起了地上的剪刀,颤巍巍的举了起来,我捡起放在地上的手枪,对准了他的头部。
    “别开枪!”张桂华喊道。
    然而,我的手指已扣动了扳机,伴着我的骂声:“去你妈的吧!”那伤兵躺在了那里。
    我背起了张桂华,带着收容队下山了。
    最后的太阳光在大山的背后隐去,那天际边,一缕红红晚霞,也渐渐地变成了黑色。
    白天在丛林里行进,相隔几步就看不见了背影,凭着响声跟进。黑夜就更看不见前面的背影,全凭一步一呼唤前后人的名字前行。我背着张桂花在后面跟着。因张桂花突然受伤,没有背架,我只能用手兜住她走,前面的呼唤,我也没了力量搭腔。我告诉他们先走,不要管我,我会跟上的。渐渐地离队伍远了。
    走着,走着,觉得没了树林,而是一片蒿草。心里觉得不太对劲,是不走错了路。正思衬着,脚下一滑,身子一斜摔倒在地,接着身子向下快速翻滚。我心想:“完了。”
    突然,身子滚进了冰冷的水里,我想站起来,一个躯体翻滚下来又把我砸进了水里。我知道,这是张桂华。
    借着朦胧夜色,我看清了,这是山间一条溪流。溪流对面有一片野生竹林。我和张桂华全身湿透,我把她拖上岸。全身冷得发抖,得想办法,不然,就不可能有体力走出峡谷。
    我抱起她,走进了竹林。
    张桂花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哽咽地说:“副连长,我会死的,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我也不太清楚,一切只能等到天亮了。”
祸不单行,老天又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天气十分寒冷,如果不找个避雨的地方,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天亮时,我是否还能站着,就不一定了。没有任何避雨的地方,张桂花还在低语:“爸爸!妈妈!女儿怕是见不到你们了。”
    “张桂花,你是革命战士,坚强点,有我在就有你在,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回队伍上的。”
    张桂花不再说话,一双泪眼看着我。我的心酸酸的,不知怎样安慰她。
    我用特种刀砍伐了一些竹子,借着山势搭起了一个三角形窝棚架子。然后,将一根根竹子一破两半,挖去中间竹节部分,将半劈竹子摆放在架子上,然后在用另一半竹子一公一母盖在两个摆放在底下竹子的缝上,就像农村盖房上小瓦一样。有了一块遮雨的地方,便想生堆篝火取暖,这里虽然是敌人的地方,但现在是战斗的后方。生起篝火也可给搜寻我们的战友提供观察。我拔了些蒿草,捡了些地上的干树枝堆成了堆,准备点火。然而,等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火柴,尽管是防水的,但毕竟是在水里泡过的,插火纸不能用了。
    张桂花坐在棚架下,冷的浑身颤抖的对我说:“副连长,我们会死到这吧。”我不想再吱声,只是冲她笑了笑。
    我拿出随身带的绳子在竹子上摩擦起来,绳子受热后干了,我用刀在绳子的纵向割开一条不深的缝隙。我将火柴一根根放在绳子中间的缝里,将竹筒放到干草木材中间,拉住绳子在竹筒上继续摩擦起来。很快一根火柴燃烧起来,我赶紧停了下来,绳子着火了,我点燃了干草,就这样篝火燃烧起来。我用竹子在篝火旁支起了一个晾衣架。我到有芭蕉树的地方,摘了几片芭蕉叶递给了张桂花:
    “把衣裤都脱下来,放到竹子架上。”
     我背转身去。
     “副连长,我好了。”张桂花在我身后言道。
     我转过身来,只见她把芭蕉叶围在了胸上,下面依旧穿着军裤头。脱下来的军裤和上衣挂在了竹架上。
    “你也脱吗?烤烤吧。”张桂花冷静了许多。
    我脱下上衣和裤子搭在了竹架上。然后拿出急救包给她的大腿换了药。云南白药真的是一种神奇的药,她的伤口没有发炎。
    我扶着她,让她躺在叶片上休息。她身子冷的直发抖。我顾不得许多,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伸手把她搂抱过来说道:“目前我们只能相互搂抱取暖了。
    她胸前的芭蕉叶挨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芭蕉叶太凉了。她看了我一眼,伸手抓掉了芭蕉叶。
    那柔软的、有弹性的胸紧紧地贴住了我的胸。
    我们互相搂着,渐渐地我身子热了起来。她的后背依旧是凉的。我说:“换下位子吧,你在外边,我在里边,这样你就两边都热了。”我爬起身,搭的棚架火堆占了一大半,里面很低,站不起身,想从她的身上翻过去。一只腿从她身下边挪了过去,身子也准备从她的上身挪过去。突然,她伸出两手搂住我的后背,往下一使劲,我结结实实地压到她的身上。随即她的两只手抱住我的脖子,嘴贴在了一起。我不敢挣扎,怕弄疼她的腿。
    只是低声的说:“张桂花,你干嘛?”
    她那平展的下身和我贴在了一起,一种从没有过的、令人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是一种情不自禁的青春版的欲动。
    她松开手,把我推了下来,似乎她发现了我的反应。我们依旧抱着,她对我说:只从她编进这个收容队,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我,她说她很喜欢个高的男孩,但她知道士兵是不能谈恋爱的,只能是单相思了。现在,不知死活,她就是想亲我一下。
    聊了许久,累了。
    张桂花对我说:“这是个秘密,不准外传,如果能活着回去,等我。你不准谈恋爱,咱们睡吧。”
    我冲她笑笑,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岂能不喜欢。我把她搂的更紧了,嘴贴住了她的脑门。她喃喃滴说:“你就会笑。”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天边有了鱼肚白,晨曦在雾气蒙蒙的山谷中亮了起来。
    我站起身,走到竹架旁,摸了摸架上的衣服,回头看了看她,那光滑的皮肤,直挺的胸,细细的皮肉,紧绷的腰姿。多么好看又有欣赏价值的一幅美丽雕塑。
    “衣服干了吗?哥哥。”
    “干了。”我不情愿的说。
    “拿过来给我。”
    我把衣服递给了她。
    “哥,你给我穿。”
    我搂起她的身子给她穿衣,她推开了我:“跟你开玩笑呢!”
    “你把火再弄大点,我去弄些吃的来。”
    我走进了竹林,想弄些春笋。
    然而,我发现了比春笋更好的东西。在一根竹子下,我发现了竹鼠洞。
    我用刀从洞口挖了一条不长的壕沟,在壕的末端,我把钢盔堵在那里。我回到火堆旁拿了火放到洞口处,用芭蕉叶往里煽烟。一会,一个不小的竹鼠跑了出来,顺着壕沟逃跑,钻进了我的钢盔里。
    我将竹鼠扒皮开膛洗净,用竹子串起来架在火上烤。我返身来到溪流旁,找到有水潭的地方,在水潭的边处又挖了一个小坑将钢盔放在里面,将钢盔隐蔽网罩在上面。然后,把小坑和水潭挖通,让一股水通过钢盔流了出去。我顺着溪流旁搜寻了一下,没见冬眠的蛇洞,只好作罢。我回到火堆旁烤着竹鼠。
    张桂花一蹦一蹦的到了我的跟前:“你真能干。”我拍拍她的脸:“等一下,你就能吃到肉了。”
    “好吃吗?”
    “好吃!竹鼠又称山宝啊。”
    竹鼠烤得差不多了,我来到溪流钢盔处,就见钢盔里还真进去了10多条几寸长的小鱼。我把钢盔端了回去。我削了有一个竹节长的两个竹筒,将鱼倒了进去,用芭蕉叶封了上口,竹筒底部放在烧过的火灰里。
    张桂花看着我忙碌说道:“直接用钢盔煮多好。”
    我笑笑。傻妮子,有办法何必烧毁钢盔呢!
    吃着竹鼠肉,一会儿,竹筒里的鱼汤也开了。我把竹筒放在火堆远些的灰里保温。
    张桂花问我:“这是干嘛?”
    我道:“这样的鱼汤好喝。”
    张桂花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穷讲究。”
    我又是一笑,不吱声。
    我拿过鱼汤,试了试热度,递给了她。
    “就热喝,恢复体力快。”
    “不!你喂我!”
    “怎么喂?什么也没有!”
    “你看着办!”
    我笑笑。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到我怀里,她的头枕在我的臂膀上。我喝一口,再喂她一口。两竹筒汤喝完了,她高兴地说:“看你还分两竹筒不。昨晚贴的那么紧,今天就想分开?没门!你喂了我30多口汤,就亲了我30多次,我是要记牢的。”
    我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神,微微翘起来有些调皮的上嘴唇,情不自禁的贴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热吻的熟睡中醒来了。我看了看。火熄了,太阳已经靠南。我站立起来,看了下山势,看了下下过雨后的溪流流速。伸出拇指朝开阔的远处测了一下距离,我对桂花说:“咱们走吧,这里离山下不远了,直线距离最多1公里。
    “是吗?这么说,咱们肯定是活着出去了。”
    我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一下子扑了上来,抱住我使劲的咬住我的嘴唇。好疼。
    我背她一段,她在地上蹦上一段,再背上一段。就这样, 我们顺着溪水终于走了出来。
    出了山口,坡下是一些稻田。在稻田中间有一条挺宽敞的路。我重新背起桂花,大步的往前走。
    路的前方跑来了几个人。虽远,但我从身影可以看出是收容队的人,我加快了脚步。
    就在我高兴地大步行走时,突然,脚下一软,我机灵的站住了。我放下了桂花,对她说:“快,崩着走。”
    “你怎么了?”
    “别管我,快蹦着走。”
    “你到底怎么了?”
    “我踩着地雷了。”
    “这很可能是杀伤力很强的松发式延时地雷,我不管怎样他都会爆炸。你快点蹦走,不要管我!”
    桂花傻了,站在那里不动,眼里含着泪,瞅着我。
    我焦急的喊道。“再不走,咱俩都得死!我命令你,马上蹦走!”
    张桂花眼泪“哗哗”的在流:“哥,哥!”地叫着,往前蹦了两步。突然,桂花转过身来,两脚着地一下子朝我扑了过来。我被扑得在地上滚了几滚。而她,重重地压在了地雷上。
一声巨响,烟雾冲天。爆炸的气浪,把我身上的军服燃着了。我顾不上自己,跑到爆炸点,只见桂花在炸点5米处仰卧在那里,她的肚子被炸开了,肚子里没有东西了,只见心还在颤抖,血如泉涌。我一下子抱住了她。战友们将我们围在了中间。她瞪着眼看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句:“我爱你!”就闭上了眼睛。
    我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战斗结束后回到了驻地不到一年,营里下来了两个保送军校的学习指标,教导员说有我一个。
    政审时,也不知怎么地,政治部让我说清楚两件事:一个是开枪打死俘虏的事,一个是张桂花牺牲前为什么说:“我爱你!”那天夜里你都做了什么?
    军校没上成,我也转了业。我真想拿枪把跟我争抢军校指标,并举报我的那个小人脑壳上穿个洞。但一想到桂花,我就释然了,一切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的东西,没有。
    我的将军梦就定格在我24岁的岁月里了。


2015/5/14 11:13:22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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