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惠敏。一个与我无关的忧伤。初一,第一次听老师喊她的名字,心里很惊奇。居然有人姓邓,那个肤浅的我,以为姓只有陈,谭,黄,李。听到邓,想起历史书上的邓世昌,那个有一条忠实的狗。那个本可以捡回一条命,却不忍苟且偷生而压着狗的头,与狗齐齐沉入水底的爱国伟人。
中考后,回学校拿毕业证那个下午。班主任在课室里,像个爸爸般逐个和我们问好聊天。吴焕星坐上书桌,班主任站在他面前,对他说“我早就和你说过的……你本该考上华桥中学的。”看着低着头,眼里有不屈感的吴焕星,心里知道,他会奋起。一次中考不能定英雄。班主任过来我和陆杏尧这边,对我说“你和谭兆康一样,好险。要是考低一分就没书读了……”
在我开始喜欢读书后,心里很感激几位老师。小学六年级的语文老师,小学六年的数学老师(也就是初一数学老师的哥哥),初一的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初二的英语老师,还有初三的班主任。那样真心为学生好,那样,想尽一切办法只为教育。实在不多见了。
五六年后,大三的班主任课上,老师投影一个现象。要我们思考三分钟后上台解答。那次刚好轮到我上台解答。我低头上台,说了个“破窗效应”以及发现学生兴趣,用兴趣管理,沟通。老师给我好评。但就在那节课,我才打心里感谢丘文思老师。初二那年,丘老师竭尽所有只为让我们的课余生活丰富起来。思考那么多,比其他老师付出那么多 ,只因为为人师表。但初中的我,对你是又爱又恨的啊。多么稚嫩的我。
还记得拿毕业证那天,我早早就到学校,邓惠敏也是。她低着头,手上拿着小石子,在地上画圈圈。她问我,“晓敏,你多少分。”我说“581 ,你呢?”“我啊,好差……”那一情景,心里有点难过。因为 我知道,有些好孩子没能取得成绩,不单单是不努力的缘故。那个下午,她说,好长的假期不知道干什么好。我说,我借你书看啊。于是我骑自行车回家拿了本《简爱》,匆匆忙忙地骑向学校。在我看来,这是对落榜的她的一点点安慰。一点点也好,哪怕只是一点点。
时间晃晃悠悠地荡过 。一天中午,我和姐姐还有妈妈正准备去田野捆扎稻草。(我妈是天才,都说了中午好热,可不可以晚点没那么热才去,她非要去。那么热的天,都要中暑了。)接到她的电话,她气喘吁吁地声音说,“晓敏,我现在骑着自行车去你那里,还你书。你家在哪里……”
我在田野,很担心她没能找到我,一个小时后,终于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我现路过学校……”看着她脸上的汗水,她把书拿到我手上说,笑笑说“我怕弄脏你的书,就用报纸办好了。我走了哈。还要回去干啥啥”
那样淳朴善良的她,现在在哪里呢。据说,班主任和数学老师特意到她家,劝说她父亲,让她继续读书,读中专也好。她父亲起初同意了。但后来,终究是没让继续读下去。想起她每次大清洁时,低头默默除草的样子,满头汗水,她不像那些只和男生打闹的女孩子。从不偷懒,女孩子假装嫌弃垃圾桶脏,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她默默拿起备受嫌弃的垃圾桶。
那样淳朴的你,其实也是渴望爱与自由的。记得那次游玩生态园。班主任傻泉事先告诉我们,生态园有好几水池。大家想玩水的就带衣服去。你开心地看着在水池里玩耍的同学们。李永丝和李影宜被大伙一遍又一遍地扔下去。你默默看着她们。那样的眼神,让我误以为你很想玩水,但因为没带衣服,所以只能干看。就在这时候,袁洁文走过来,一个个地问,“有没有衣服啊…我的衣服被弄湿了。”我看见你犹豫了下,打开书包,对袁洁文说“我有…”洁文拿着衣服走后,我问你“你不玩啊……”“我还是不了……”脸上浮起复杂的神色。
命运对你太不公。繁重的家务,遥远的家,还有没有突出的美貌。所以亲爱的,希望你努力改变所有。没有什么比努力更能改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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