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五月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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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文 / 草根蚂蚁

这个神秘的词汇像山洞
必须在幼小的时候走进
很老的女人都在神话之外
转身就回到神话之中了
祖母意味着我要一直生活在童年
即使有想象力也不能长大
因为不能，我的成长
会让她拄着拐杖离去

祖母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有点药草味
更多的来自于那些
压箱底儿的老衣裳
它们常年等待着她去穿
等的都是褶子
怎样晾晒和熨帖都无法抚平

四岁时祖母和我在冬天
她把煮熟的鸡蛋放到酱油里
必须唱小老鼠上锅台
上去了下不来我才肯吃
五岁的夏天她在床上搭起帐篷
她总是从一个缝隙中寻找我
把蓬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脸隐藏
好像这样她就能拥有
一个自己的夜晚
六岁时的秋季她回了老家
她要求死在那个生育她的地方
不到七岁她就死了
她死在我的一年级
春天时我欢天喜地的去上学
没人告诉我她的死讯

因为祖母，我始终有一颗童心
为此，我惹了多少麻烦
闯了多少祸，吃了多少苦头
都是为了有一天我会想起她
我没有忘记——
她是我的另外一个源头
父母的死让我知道什么是爱
祖母的死让我懂得什么是老

2009/9/14 17:59:2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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