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又回到那夜夜魂牵梦绕的小镇——梅田。
十五年未回,我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处熙熙嚷嚷,人们络绎不绝,市场、邮局、酒楼、超市,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我的心开始激动起来。但找不到路,这让我很懊恼!
我看到了镇的中心小学,但这并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去的是记忆角落的烟花、时光深处的温暖——原来叫做梅田矿务局的地方。我找了一个摩托佬,他清澈的眼神、朴实的话语告诉我——他知道这个地方!
我们开始上山。很陡的山路,有这么陡吗?为什么我不记得?经过新的镇政府,其实那就是原梅田矿务局机关大院,但我却没认出来。我们来到一个小池塘,过了池塘向右拐,然后开始上坡。我的心跳加快了!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为什么原来宽宽的马路现在这么窄?为什么原来长长的坡现在却这么短?
我们到了原梅田矿务局医院大门,门口的野草长得比人高,马路边盘满了蕃薯藤。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我走进去,原来的篮球场杂物堆放;门诊部不见了踪影;住院大楼也不知去向;整个小区里只剩下满眼荒凉,只有远处的水塔让人想起这里曾经的辉煌。我的思绪悄然无息地辗转挣扎起来:我在操场上学骑单车的情形历历在目;在小卖部买冰棍的模样瞬间涌现。那是一泓清泉,我一直不舍得去掬,因为它太美、太静,美得让人陶醉,静得让人不想去打扰!
从操场旁的小圆门穿过去,我走到了我的家。这是我的家吗?原来盘满牵牛花的竹子栅栏变成了红砖墙,原来的四房两厅两扇门合并成了一扇。庆幸的是:角落的小池还养着几条小鱼;厨房的门虽然关着却很温馨;屋檐下的灯笼照得我的心很热。这时,客厅里传来电视连续剧播放的声音,门帘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你们找谁?”我上前答到:“是这样的。我八几年时在这里住过,现在回来看看。可以拍一些相片吗?”“当然可以,进来坐吧!”但我并没有进去坐,我只是在小院内外拍了几张照,还拍了邻居哥哥、姐姐、以及少时玩伴们的家。
从我的家走出来,我走向家的背面。那里已盖了一栋五层的小洋楼,不远处连绵起伏的是我们梅田人引以为豪的骑天岭。远远望去,骑天岭象一个宽宽的玉枕,山下的无水河象一条长长的玉带,我的家乡真是一个风水宝地。梅田矿务局撤销后,从这里走出多少青年俊杰,分散到广东各地,肩负加快经济建设的重任。
一直在旁静静等待的摩托佬没有一点怨言,接着带我们去了局中学,现在叫“宜章文武学校”,运动场上野草丛生;去了机关小学,现在叫“车头学校”,铁门紧锁人迹稀少;去了电影院,现在叫“梅田文化中心”,锈痕斑斑让人心酸。
最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家,在那呆坐了半个小时,感受大地的灵气。
梅田,我回来了!虽然你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我依旧很爱你。不管你是穷还是富,我都将把你当作我最宝贵的珍藏,只和最亲、最爱的人一起分享。因为这是我快乐成长、深深眷恋、烙记一生的地方!
( 二00九年九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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