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诗化人生路
•山东师范大学教授、诗评家 袁忠岳•
五月诗社成立至今已有25个年头,是一个世纪的四分之一。从1917年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8首白话诗算起,今年是新诗诞生90周年,而五月诗社也已是一个25岁的壮小伙了。在新诗90年成长的历程中,各种流派团体起伏兴衰聚合离散无法胜数,但能像五月诗社这样自始至终心向诗歌,辛勤耕耘,凝结不散,坚持25年而尚无衰败迹象的,似乎没有,这不能不使人为之惊讶赞叹。25年前,当韶关的一群热爱诗歌的男女青年带着浪漫的梦想聚首结社的时候,他们恐怕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诗社能有后来这样的发展。他们是幸运的,能有后来这么多外在因素的促成。但细察这些外在因素的促成,都有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那就是五月诗社成员的信念和品格。没有这个前提,后面的一系列有益于繁荣普及诗歌、有助于当地文化教育事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起码不会在五月诗社身上发生。
回顾这25年五月诗社走过的路,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人生化诗和诗化人生。所谓人生化诗,就是把个人来自人生的种种体验用诗的方式表达出来。生活不能直接成为诗,必须经过心灵这个具有个性特点的过滤器的提纯,德国19世纪哲学家狄尔泰说过:“诗与生活的关系是这样的:个体从对自己的生存、对象世界和自然的关系的体验出发,把它转化为诗的创作的内在核心。”(《生存哲学》)诗的纯度和力度完全取决于个性体验的深度和广度。我想,五月诗社的前期主要就是在人生如何化为诗的课题上成员间互相切磋、共同探索的。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发表在各种报刊上的诗和陆续出版的诗集就是对这个课题交的答卷。所谓诗化人生,就是在诗的熏陶下心灵重返生活,从而把人生提升到诗的境界,我想诗对人类的最大意义也就在此。后期的五月诗社正是这样做的,这表现在他们极其自然地把诗的创作普及活动与文教扶贫的公益事业结合起来,且结合得天衣无缝,好像他们生来就是来做这项工作的。他们现在正用诗培育出的爱心默默地在红三角的大地上写一首惠及当代、蕴涵未来的大诗。近几年企业家资助诗歌事业的豪举时有所闻,但大多是到诗为止,能继续从诗出发面向社会作出贡献的,好像只有五月诗社。而且,它不是一时性的,已形成一种长效机制,那就是五月诗社的核心和铭源基金会韶关办事处人员差不多就是一套人马,他们既为当地诗歌的繁荣操心,又为文教扶贫工作出力,他们活得充实而又富有诗意。
人生化诗的公式是:人生——心灵——诗歌。诗化人生的公式是:诗歌——心灵——人生。二者反向而行,却又交互难分。我说五月诗社前期是人生化诗,后期是诗化人生,只是为了说明五月诗社的发展过程,其实,它们是很难分开的。在人生化诗中也不断地在诗化人生,诗化人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诗化人生后也还是要把人生化诗,而且肯定会写出更好的诗。五月诗社的情况就是如此,但我希望能够做得更好。我还没有忘记在它成立20周年时候许下的诺言,到30周年的时候再来,那时一定能够听到和见到关于五月诗社的更多更加令人鼓舞的事情。
【此文原载2007年5月31日上海《文学报》总第175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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