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粪坑计划
大燕妈不再当仓库保管员了，她到了那个小院里的办公室，在工会我爸的那个办公桌办公。旁边的厂长办公室住着胖子队长，再旁边的一个办公室也是工宣队的，有几个男男女女。我和大刚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胖子队长又让我们到工宣队去，把我们的问题重新交代一遍。在工宣队的办公室，有桌子的那一边，坐在胖子队长、大燕妈和一个瘦女人。我和大刚蹲在他们面前，这样，我们正好可以从桌子下面看到他们的六只腿。胖子队长和大燕妈负责问，那个瘦女人负责记材料。胖子队长还是那么一件油乎乎的上衣，嘴巴正下方的衣襟上闪着光亮。大燕妈把两只手臂抱在前面，胸前的肉明显凸起，似乎要有什么东西从脖子下面飞出来。瘦女人明显的不快乐，她一面在纸上写着东西，一面用眼睛偷偷的瞥大燕妈的胸，然后再看看自己的胸。瘦女人一直在皱眉头，她的胸平平的，我看不到有一点起伏。突然， 我发现胖子队长的手慢慢的爬上了大燕妈的大腿，在靠近小肚子的地方停了下来，像一只大蜘蛛，在大燕妈的三角地带发现了猎物。大刚观察的角度和我不同，他发现了胖子队长的裤子拉链没有系好，里面的一件碎花衣服露在外面，他竟然呲着牙笑了。
因为是轻车熟路，那些事我们都对答如流了，所以，材料问的很快。瘦女人把材料给了胖子队长，他和大燕妈说去他的房间研究研究。大约研究了半个小时，他们才一边咳嗽着，一边进来。大燕妈胸前的肉好像被人移动了，到了两边肋骨的位置。我很奇怪，身上的肉怎么也会像气球一样，弄不好就没有了气。
天气逐渐变冷，厂里路两边大杨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大燕妈领着他们开始在杨树上扎草人，厂里的孩子们都觉得很好玩，吵吵嚷嚷的跟着看。草人扎好后，大燕妈就把那些草人一个个绑在树上，然后糊上泥，涂上颜色。我知道大燕妈下一步要干什么，果然，她开始在一个个草人的身上写字，她给其中的一个草人起了我爸爸的名字。大燕妈还在厂里的墙上写了很多标语，有一些就涉及到我爸。比如在公共厕所的两边就有两条标语，是大燕妈指挥剧团唱戏的小白脸写的。男厕所的门外是打倒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某某某，女厕所的一边写着某某某陷害革命群众就是反革命。我感到很耻辱，有好几个夜晚我和大刚都悄悄的拿着小刀试图把某某某那三个字刮下来，第二天一看，我们刮下来的只是一点点，我父亲的名字还是很醒目。
但是，我成功的把草人身上写着我爸爸名字的泥揭了下来，从此，那个草人的肚子就空空荡荡的露出了草。
我和大刚恨死大燕妈了，我认为她身上除了乳房，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大刚说，连乳房都不好，我说你不懂，你小时候要是没有奶吃，你就会认为她的确有两个好乳房。我一直对大燕妈的乳房想入非非，自从那一次偷看她洗澡后，我就常常幻想，把脸埋在她胸前光滑柔软的肉里，嘬着奶头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最近我的感觉有了变化，大燕爸我还能容忍，每当我想到，我喜欢的乳房，竟然要和胖子队长和小白脸共同分享的时候，就痛苦万分。
我和大刚没事就琢磨，怎么报复大燕妈一次。这一次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只能偷偷的搞。我们观察了大燕妈好几次，发现她到晚上十点钟左右准会去大便。厂里就一个大的厕所，厕所后面是一个敞开的粪坑，在粪坑的后面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厕所里面的动静。我和大刚在女厕所粪坑的后面埋伏着了好几次，听到大燕妈准确是在拉屎，搞准她在晚十点一定会大便，而且是在从左边查的第四个坑位。有了第一手材料，我们的计划就开始准备了。
厂里面有的是砖头，我们准备了一些，我认为砖头的力度不够。于是，我们又从围墙的旁边移来了一大块青石。我天天去观测粪坑的情况，看看里面是否“涨潮”，达到了我们预期的深度。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们开始行动。冬天的夜晚，人们都睡得早，那时候经常停电，到九点钟就黑黝黝的一片。我和大刚商量好了的，晚上睡觉后，我们又悄悄地穿好衣服。九点四十，我偷偷开门跑了出来，在楼道口和大刚会合。然后到女厕所第四个坑位后潜伏好。不一会儿，从楼那面传来了大燕妈哼歌的声音，手电筒的光一闪一闪，越来越近。我和大刚屏住呼吸，听到大燕妈走进厕所，在第四个坑上面传来了歌声，我甚至听到了她悉悉索索的脱裤子的声音。当她那里传出“嗤嗤”的小便声时，歌声开始时续时断。我拉了大刚一把，起身使劲把那块大石头推进了粪坑，只听到“嗵”的一声，我和大刚拔腿就跑。仍然是轻轻的回家，划上门，脱衣服钻进被窝睡觉。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楼道里有急匆匆的、嗵嗵的脚步声。大燕妈先是啪啪地砸我家的门，妈妈起床开门问干什么，她二话不说，疯了似的冲到我的床前，伸手掀起我的被子。我的心怦怦直跳，但是仍然装着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睛半睁不睁的，让我高兴的是，我分明闻到了一股臭烘烘的异味。看见我在睡觉，大燕妈转身就出去，我听见她在楼那边砸大刚家的门。我妈和我爸都起来了，他们看着打燕妈风风火火的来去，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嘟嘟囔囔着“怎么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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