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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最美
  文 / 娄文明


 

 
   祥黯然神伤地翻出抽屉里那封珍藏已久的信件,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好像要竭力抚平心灵上的那些创伤。发黄的信笺上,模糊不清的字迹歪歪斜斜地印记着昔日的几许沧桑。流逝的岁月终究冲淡不了些许刻骨铭心的记忆,何况那个秘密刚刚随风湮灭,那是萍用生命之水浇灌的丁香花,在多愁善感的花样年华里望风成长。对着那些被冷落的文字,似乎冷落了一个清纯少女热忱的暧昧,祥仿佛嗅到了从信笺上散发出的文字的余香。
   
   除他以外,再无第二者知道这封发黄的信笺上曾经记载着怎样一个撩人心弦的故事。在那蓝色梦幻的花期,蝶为何恋着花,花为何需要蝶的呵护?于他而言,事实本就如此,花恋蝶的感动早已疯长成几缕如烟的往事,镌刻在他心灰意冷的感情基调里逐日随风飘散。他就是用这种情感将破碎的记忆串在一起,然后将之挂在心灵的窗户上像风铃般任由岁月之风吹响,仿佛他要从沉醉中苏醒。
   
   从信笺上的落款可以看到,那个叫萍的女孩正是让祥魂牵梦萦的花蕾,因为失去了真正的东西,他才明白什么叫珍惜。她可是花期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从没受过雪霜的侵蚀,显得冰清玉洁。命中注定有一天有个男孩子将用一生的幸福来滋润花蕾使其完美绽放。男孩出现了,给予女孩莫名的惊喜。
   
   记忆里,他俩来自不同的城市,为着同样的理想走到了一块。他和她在同一个班。女孩学习刻苦,一向遵守师长的教诲,对学习以外的事不予过问。她还年轻,她需要获得同学的信任,但她又羞于与男生相处。
   
   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旦经受了春雨的滋润,便会毫不犹豫地绽放!

   情窦初开的季节。那是春雨过后的晴空,什么都难以抵御霓虹的诱惑!面对班上一向郁郁寡欢的祥,萍打开了少女那初恋的情怀。

   “我是一个生来就倔强的女孩,从不轻易倾泻自己的情感!”她在写给祥的信里这样说道。
   
   祥也年轻,不懂得萍暗藏的玄机,他只知道女孩常常来找他问问题,不经意地对他微笑,于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友谊的开始。上初二的一天,萍莫名地问起祥的生日,祥含糊不清地说了。过了些日子,萍突然对祥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随后,在当天晚上为祥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派对。回家的那晚上,祥惴惴不安地拿出萍送给他的礼物,是一张美丽的音乐卡片,打开时,里面立即传出一首动听的生日颂歌,祥顿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然而,他惊奇地发现卡里夹着一张折成心形的信笺,待祥展开看时,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遍及全身:
   
   祥:见信如见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也许产生了另一种全新的感觉,不要说我读书很无聊!我早已过惯了那种父训师教的生活,我需要自由,更需要有位真诚的伙伴在我左右,得到他的温暖、呵护,陪他一起去看风景。还记得我们在小河边捡贝壳的日子吗?今晚能给你过生日,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谈起……最后的三个英文单词更让祥激动不已,祥终于读懂了萍的呐喊,他一夜无眠!
 

 
   高中生活,紧张,单调!
   昔日的初中生活已经成为一段美好的幻想,故事已昨是今非。让萍看来,自己播种的种子将会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生根发芽,最后硕果累累。
   
   两所不同的学校,两颗执迷不悟的心,相处的奢望被命运无情的隔膜了。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唧唧我我,各自都得废寝忘食地追赶心中的理想。这不仅是父母老师一贯欣赏的作为,更是应试教育残留下来的幸运!苦苦地挣扎,不经意间,岁月的忙碌霜花已悄然爬上祥的发间。他不敢分心,因为他知道年迈的亲人还在家等他消息呢,那可是千百年来祖宗期盼的希望啊!
   
   她不轻易玩弄自己的情感,她不轻易向男孩表露初开的情怀,她会像追求珍珠玛瑙一样锲而不舍!
   
   那天,萍来到祥所在的学校找他,找了很久不见人影,她沮丧地回去了。祥已经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至于这一年,祥从没给萍打过电话,也没写信,他好像已经从记忆里将她祛除了。过了几天,祥收到从陌生城市寄来的一封信,精美的信封上写着“内详”二字,拆开信看时,他惊讶起来。陌生秀丽的字迹上散发出圆珠笔墨水的清香,那是一行行用灵感铸成的抒情文字,让人怜爱。这是老同学梦灵写来的一封信,信里说她在A市读卫校,好久没和祥联系了,她突然问起祥这些日子是否还与萍相好。最后的那几行文字里蕴藏着梦灵些许忧伤的情怀,像一缕清风拂过祥的心。他仿佛捕捉到梦灵散发的余温“我希望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你能体会到一个女孩子的心声吗?”祥折好信笺,连夜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寄往陌生的城市。
   
   信又寄来了,这次不是梦灵的回信,祥万万没有料到萍会揭穿他的“阴谋”,信中说祥为何背着自己去爱别人,“你当然不知道,那次在小河边捡贝壳时,梦灵已经喜欢上你了。”梦灵早已喜欢上祥,祥一点都不知道。他又是一夜无眠,这到底怎么了,他的思绪紊乱极了。他想起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庞,母亲看到希望时的笑容……
 

 
   难熬的三年高中过去了,祥考取了X大,带着所有的羡慕和光环,乘上列车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又将是新的人生起点。
   
   大学在无聊的时光中走到了尽头,毕业了,人生不知何去何从。
    祥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做了一名教师。年龄也不大不小的了,家里催得紧,祥就找了一个谈得来的姑娘成了婚。日子还算过得去。

   有一次,祥要去一个城市培训,偶然遇到了萍,俩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萍说自己已经结了婚,现在有一个两岁的女儿。祥告诉她自己也成了家了。俩人为此都嘘嘿不已。
   虽然往事都已随风而逝,但永远不会磨灭的是心中那份曾经的最美。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秘密的花园,成为生命中的一道美丽风景!
2017/3/29 19:30:37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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