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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往二十岁的信
  文 / 程茸荣
   

    你还好吗?
    时间碾碎你,无情而又残忍。
    我看着照片里的你,二十岁那年,年轻的模样。绿黑色相间条纹线衫,黑色牛仔裤,刘海盖过大半个脸。那时的你,总喜欢把刘海蓄的很长,总以为这样酷酷的,而今,我的发际线逐渐后移,我再没有蓄过像你那样的刘海。你身材清瘦,脸上有几颗青春痘,那双你最爱的鸿星尔克运动鞋踩过时间的脚印,无邪的笑容里谱下青春的音符。
    那些被照片定格的永恒瞬间,把二十岁孤独的你呈现在我的面前。于是,我假装自己还很年轻,窗外的阳光,洒进窗户,在我脸上诙谐地跳起舞来。
    你喜欢阳光,那样的天空特别干净。你是个爱干净的男生,你不能容忍室友脱下来的袜子随地乱扔,你总是把自己书桌擦拭的很干净。你有轻微的强迫症,心理学上说,喜欢把书码的很整齐的人,都有强迫症。你成绩不怎么好,却是个爱看书的男生。你经常会躲进学校的图书馆,借几本自己喜欢的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有人说,双子座的男生,悲伤都写在背影里。你是孤独的,所以你是悲伤的。你总是一个人从宿舍走去教学楼,你总是一个人在塑胶跑道上来回穿梭,你总是一个人跑上宿舍顶楼,寂寞地看着天空。你只是这样安静地趴在栏杆上,什么话都不说,不可名状的悲伤从你的心底蔓延出来,撒进无尽的夜色里,你忧郁的瞳孔里常常会酝酿着一股呼之欲出的液体。
    你有时会约上三五个同学一起去球场打球,那是你快乐的时光。没有拘束的奔跑,汗水淋湿了躯体的各个部位,现实脱去了虚伪的棱角,情感的拘泥也被置身事外。我仍记得你每进一个球时,暗自的窃喜,你与队友做配合时,眼神里发出的无声呐喊。一切都还如此的清晰如昨,你却已经离我如此的遥远。
    我攀上楼顶遥望,却再也看不到你模糊的轮廓。
    那时你囊中羞涩,总要算计着卡里的钱,但是你每次看到自己喜欢的书却从不吝啬。你知道父母挣钱不易,你懂的怎样合理分配卡里父母给的资源。有时候,你宁可少吃一餐饭,也要把钱省下来买喜欢的书。记得有一次,你看中一款篮球鞋,特别喜欢,但是特别贵,你就站在鞋柜的橱窗前一直望着,暗暗发誓,等你挣到钱一定要买一双相同款的。现在,我的鞋柜里已经摆满各种你喜欢过的球鞋。
    你一直都喜欢写东西,然后到处投稿。那时你第一次拿到稿费是150块钱,你请几个兄弟在季季红庆祝花了200多。有些人的投入是为了炫耀,而你只是为了证明,你可以。
    你二十岁生日的那个晚上,你的室友陪着你在学校的后山一起庆祝,他们买了蛋糕,点燃了生日蜡烛。还记得你许下的生日愿望,友情万岁。当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你忽然发现其实你并不孤独。他们把蛋糕都抹在你青涩的脸上,你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击,你们都笑的像一朵朵花,绽放在丰盈的月色里。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条潮湿阴暗的小道,去往二十岁的自己。
    然后轻声呢喃。
    你还好吗?


2017/7/3 22:18:56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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