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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
  文 / 崔小林
   

     10,9,8,7,6,5,4,3,2,1。
    倒计时,我们并不陌生。甚至,在很多场合,都有其使用痕迹。譬如高考、跨年。当钟声,或者呼喊声,触及到最后的关键点时,人群沸腾起来,欢呼雀跃。
    有一个经典的提问:“如果你只剩24时活命的时间,你会怎么安排?”。这个问题类似于“假设你有100万人民币,你打算怎么花销?”。二者的前提都是“假如”,解决的方式在于如何运作。不同的是,生命不等同于金钱,也招架不住肆意挥霍。
    假如我只有24小时的活法了,那么请身为看客的你们,仔细听我说。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用其中的3个小时,为我的家人做一桌团圆饭。对于一向不爱进厨房的我而言,这是我最大的诚恳。饭桌上,要有爸爸爱吃的猪肉,要有妈妈喜欢的鸭翅,要有我喜爱的鱼。与此同时,我要邀请我的伯伯、伯母、姑姑、姑父以及他们的孩子。我不会告诉他们我的生命已步入倒计时,这样的话会扫了他们的兴致。我就同平常妈妈做饭一样,认真地准备食材,认真地烹饪,认真地收拾厨房。饭后,我会切来水果,我还会帮他们带小孩。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待到即将分别,我还会说:“再来玩哦!慢走。”以前,我一直以为一个女人整天围着厨房转悠是没有出息的,因而我很不爱进厨房。尽管我也会烧菜,但是味道不怎么样。或许,当我看到我的亲人大快朵颐的时候,我会感受到幸福与温暖,进而改变自己对没出息的女人只会买菜做饭的偏见。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用其中的2个小时与父母玩牌。打牌是我父母都爱做的事情,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兴趣。虽然我一向很反感嗜好打牌的人,但是我还是能做到尊重父母的爱好。就如同我们喜欢玩电脑,喜欢玩手机一样。我偶尔会同父母打牌,但从来不下注,也就是只是玩,不涉及人民币的进进出出。这一次,我要换一个有趣的打法。一边打牌,一边与父母唠嗑,一边邀请人民币加入。至于筹码嘛!打小一点儿的。我的瞬间大动作的改变可能会引来怀疑。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用其中的3个小时专心写作。我要写的东西有:一张遗书、一首诗歌、一篇散文。照着我平日的速度,应该是能够完成的。遗书的题目我早都想好了,叫做《告别》;散文的灵感也来了,叫做《来世再见》;诗歌的感觉也有了,我要写《爸爸妈妈我爱你》。终观我的一生,写作的地位不容撼动。我喜欢写作,我热爱写作。写作是我呼吸的空气,写作是我灵魂的栖息地。就算到了天上人间或是阴曹地府,我终究还是会继续写作的。我还要花费几分钟时间整理我的作品集,之前已经封存好了,我只是想再完完整整地看一眼。就一眼,足够。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用2个小时重游我的母校,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我从大门进去,一个点,一个点,慢慢走。我要在林荫道上散步,我要在操场上打篮球,我要在跑道上跑步。我还要去小卖部和食堂,尽管平日的他们总是让我很失望。转啊!转啊!最好能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最好能微风拂面,最好能书声琅琅。累了,乏了,尽兴了。我再从侧门出去,然后在大门口的地方叫好心的保安替我拍照留恋。我要把相片传到QQ空间里,还要发到微信朋友圈,旁边批注:“我爱我的母校。”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用2个小时的时间翻看我的相册。在那里,有我的老家,有我的足迹,有我的记忆。我要静静地观看,慢慢地回忆。还要伸出我的手将其一一抚摸。6岁的样子,11岁的样子,18岁的样子,20岁的样子,直到我死去。我得提前挑选一张最上镜的照片,按照老家的风俗,死后是要挂相于灵堂的。借助相册,我要再看我父亲和母亲年少时的风采,对逝去的年华说再见。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要鼓足勇气向心爱的人表白,告诉他:“我爱你。”。不管结果怎样,不管怎样尴尬,我一定要做的。暂且定位2个小时吧!表白过后应该要深谈的。就算失败了,也得解释解释原因,让我消化消化。没有了遗憾,死也瞑目。我想我会将我珍藏了若干年的情书奉送给他,我想我会将我多年前编织的围巾送给他。他若不要,我便偷跑。不带进棺材的!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会花2个小时打电话,我要同我的闺蜜,我的好友尽情聊天。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他我即将离去。我们可以一起谈谈大龄剩女的苦恼,我们会感慨时事的无常,我们还会为彼此祈福。太远了,我跑去的话时间不够用。因而就选择打电话,这一次我要视频通话。我好想亲眼再见我的朋友。我也会简单地拾掇一下,让自己看上去很有精神。我想在她或他的心中留下最精神抖擞的模样。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会花2小时凝视孩子进入梦乡。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会先给他做游戏,再给他洗个澡,然后讲讲睡前故事。我的手可以任意地抚摸他,我也可以任意地亲吻他。待他入睡了,我要静静地看他。还要躺在他的身旁,盖上他最喜欢的卡通小被子,抱着他。也许,我会抑制不住泪水。也许,这泪水会一颗颗打落在他的脸颊。在起身离开之前,我会告诉他:“宝贝,我爱你!”。然后,再床头放上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宝贝,妈妈要跟你玩捉迷藏。可能要很久很久都找不到哦!加油哦!”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会花2小时依偎在爱人的肩膀。如果我有爱人的话。我们一起聊天,我们一起回忆。第一次见面是怎样?表白是什么时候?求婚的场景是怎样?迎接新生命又是怎样?我会温顺地如小绵羊一般投入他的怀抱,我会如小鸟般可爱,跳入他的心怀。这些都是我往常不愿意做的。我不是爱撒娇的小妹妹,我是有些大气的女汉子。但是,在离别前,我也想扮一回“小鸟依人”。我会拉着他去看风景,日出也好,月落也好。我们的手会紧紧地握在一起,直至掌心发烫。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会花40分钟再给孩子们上一堂课。这一次,我不讲课本知识,我要谈论“感恩与珍惜”。平日的我,不够温柔,不够有趣,不够活泼。这一次,我会温柔地给孩子们讲故事、谈人生、论感恩。我还会深情地朗诵我的原创诗歌---《心灯》。最末尾的一句是:“孩子们!是你们点亮了我内心的灯塔。孩子们!谢谢。”在朗诵的过程中,我把提前做好的幻灯片在电脑上播放,重温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快下课的时候,我会掏出手机,邀请你们同我合照。当然,不要担心,老师是绝对不会拖堂的。如同往常一样。下课了就是下课了。
    假如我只有24小时了,我会把余下的时间用于酣睡与沉默。脑海中可能会播放那些年的电影,泪水可能会跳闸。当然,我要穿上最美丽的衣服,静候告别的时刻。我还要尽量使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如果是绝症来袭,我或许会借助于安乐死。如果只是老之将至,那么我会淡然接受。走之前,我要在我的胸口画一个十字架,尽管我不信奉耶稣基督。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溜走,我终会数着倒计时。
    10,9,8,7,6,5,4,3,2,1。
    ……
    死后,等待我的是新生。
    抑或叫做“新一轮倒计时”。
2017/8/21 9:32:34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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