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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什么
  文 / 明续
   

   
                   (一)

    周国平说:家是一只船,在漂流中充满温馨;家是温暖的港湾,远航累了,是栖心的岸,虽然有俗务琐事,虽然有闲言碎语,虽然有小吵小闹。
   毕淑敏说:家是妈妈柔软的手和爸爸宽阔的肩膀,家是一百分时的奖赏和不及格时的斥骂;家是可以耍赖撒谎当皇帝,也是俯首听命当奴隶的地方;家是既让你高飞又用一根线牵扯的风筝轴。
   泰戈尔说:我看见黑沉沉的大地展开在我的面前,用她的手臂拥抱着无数的家庭,在那些家庭里有着摇篮和床铺,母亲们的心和夜晚的灯,还有年轻的生命,他们满心欢乐,却浑然不知这样的欢乐对于世界的价值。
   家是什么?
   我说:家就是孩子那天真的笑容和他在屋里的调皮捣蛋;家就是妻子那由细腻变得粗糙的双手,那由光滑变得灰黄的脸颊;还有被她洗得光亮如新的碗碟,拖得一尘不染的地板,晾洗得整齐干净的衣服。
   家是什么?
   家就是遮挡风雨,安息灵魂的避难所,就是你高兴了,受伤了都最向往的地方。
   你,想家了吗?“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

                        (二)

    家是童年时那一堆堆的稻草垛,珍藏着放学后游戏的欢乐。家是屋后的那一座座山头,飞扬着装弶捕鼠,爬树掏鸟窝的歌声。家是那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翻腾着凫水、捉鱼的光滑身姿。
     每个人心底,都珍藏着一个家。虽然,尘世间有一些荒芜冷漠的灵魂,游离于家之外,视家如枷锁,如牢狱,他们没有责任,或者说心里害怕,而逃离了所谓的家。但是人世间,家的情怀依旧。小家、大家,依然珍藏心中。为建设家,他们付出,甚至牺牲,在所不惜。
     屈原的家在汨罗江。他四处奔走,就为建美好家园,楚怀王容不下他,天下之大没安放他心灵的地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汨罗江,好好的安放了他热烈的心灵。
     陶渊明的家是一片桃林,桃花盛开,无限梦幻。不为五斗米折腰,与五棵柳树相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寄情田园的家,多少人向往,又有多少人做到?
    李白的家在那一轮明月里。举头望月,渴望一翻作为的诗人,总因自己的盖世才华,孤高冷傲,得罪权贵,被赐金放还,只能在一低头间,忆起自己的家,随之化作握在手的小小的酒杯,独饮独吟,“对饮成三人”。理想的远大与现实的矛盾,让家显得皎洁,也显得更需要单纯。
     杜甫不同,一生悲苦的诗圣,把家安在那破旧的茅屋里,“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却心存天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是为大家,而少顾自家。
     苏轼的家被王安石和司马光夹逼着,只能做“闲人”于黄州的承天寺,胸怀无限宽广,“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更有无私的祝愿:“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这是豪迈的思想珍存的家。
    陆游的家总向南望,“南望王师又一年。”夜里是“铁马冰河入梦来”,等不了,只能嘱咐儿子“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是希望,也是对统治阶级的进言:收复失地呀,那里才是我的家。
     曹雪芹的家是一座大观园,有精钻叼钻,尖酸刻薄的王熙凤把持,更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宝黛爱情故事在其间演绎,注定是悲剧收场,不被看好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家。
     施耐恩的家在那八百里水泊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何其快哉,却逃脱不了被收编的宿命,逃脱不了被利用的苦果,最后被无情地迫害,流离失所,造就了多少家的败亡。
    这些存在于文人心里的家,纷繁多姿,难于描述。到底人世间,家是什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仇富心态的家?这家不安分。抑或是“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家,这是狂喜的情绪,这家遭受过多少的苦难呀。还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故国情怀的家,这家实在太大,非李煜所能拥有。
    其实, 家,就是那能让你安放你那疲惫的灵魂的处所,与贫穷富裕无关,与宽大狭小无关,与亮丽堂皇简陋破旧无关,却与充满温馨,无限真爱紧密相连。当然,那荒芜,冷漠的灵魂除外,他们没有家,他们的灵魂无处安息。



                        (三)
 
    儿子说,他有四个家: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常住的家,还有城里新房是一个新家,再就是总给他好吃的爷爷奶奶家和让他好玩的外婆家。儿子幼小的心中,有爸爸妈妈,有好吃好玩的,就是一个家。
    成人心中,家是一负责任的地方,是一个无论你高兴,快乐,还是忧伤,痛苦,都可以和你共享的场所。“孤舟五更家万里”,万里是数学的概念,家就藏在心中。从呱呱坠地起,从记事起,家的印象从模糊到清晰到烙下无法磨去的刻痕,伴随着心灵的感受,沉郁而温暖。
    时间像柔顺的长发从指缝间滑走,留下童年诗意馨香。那间老屋,成为最珍贵的童年记忆,斑驳的墙壁,烟熏得漆黑的檐木和椽板,承载着对家的无限思念。家是什么?家就是一所老屋,那里斑驳着快乐,熏香着我们的记忆,现在依然承载着我们离得越远,越是浓郁的思念。
    当年牵着我手,扶我蹒跚学步的手,已是老茧横生,爆裂如松果了。妈妈,你的手就是我心中的最美丽的家。“临行密密缝”,意恐我在外受寒。在您心中,我永远是小孩子。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的温暖的怀抱。家就在您那双手里,从葱嫩到粗糙,却也更富于韵味。


                    (四)
 
    今天单位赠送每人一本《岭南家训》,让我想起之前在LOFTER里写过的《家是什么?》的几篇文字。现在翻出来再次浏览,渐渐明白,家有各式各样,唯有不变的是都有爱的精神和进取的态度。
    我在第一篇写到: “家就是孩子那天真的笑容和他在屋里的调皮捣蛋;家就是妻子那由细腻变得粗糙的双手,那由光滑变得灰黄的脸颊;还有被她洗得光亮如新的碗碟,拖得一尘不染的地板,晾洗得整齐干净的衣服。”这家就是爱和进取,这家就是温馨,是用爱融化的温馨。家不穷,穷的是对家的态度,家里富裕的不是钱,是干净和整洁温暖,是远行的游子归家后那辉煌的灯火和轻声软语的问候。给爱的人一个温暖的家,这家是多么的高尚!
    家是什么?我写了第二篇。“每个人心底,都珍藏着一个家……屈原的家是汨罗江……李白的家是那一轮明月……杜甫的家是那被秋风所破的茅屋……陆游的家是‘南望王师又一年’……李煜的家在那一江的愁思里如‘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家国天下的家,无法效力于国,哪能有自己的家?
    家是什么?家是上有老,你能尽孝心,下有小,你能细心呵护。不管岁数多大,回家时,妈妈呼唤你时仍然是你的小名;不管当多大的官,管理多少的人,回到家时,你喊的那一声妈妈,心底都会如儿时那一声的撒娇,这就是家。
    杨降回家了,归途艰辛,留下一道曼妙的风景,在她的身后绵延。“与谁都不争”,唯有内心的从容与淡定才是自己的。汪国真回家了,“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青春的诗在远方,没有苟且;家不在远方,在那爱的海洋里,在那温暖的生命里!
    写着这些文字时,电视里播放着水均益主持的《我有传家宝》,节目里的“传家宝”,既是一个实物,更是一种精神,这精神从父辈,爷爷辈传承下来,荫遮子孙,激励后代进取。
    家就是爱与进取的产物,是伤心落泪寻求抚慰的地方,是千里思君念君心的归巢。“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远行的人要回家!

                        (五)
 
    儿时,父母亲每次赶集,会吵着要跟去,可是并不会次次如愿,甚至能如愿的也是偶尔的一两次,那只是吵的次数多了,稍微满足吵闹者的心情,带着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大的益处,说不定还会招来一顿痛骂。多数时候是骗着说下次有空再带去,这下次呀,就连着下次的下次。所以说,家是什么?家就是儿时的期盼,期盼跟随父母去赶集,期盼父母能买好吃的。可这期盼由于经济的原因,成为了永远的期盼!
    是的, 家是一种期盼。期盼温暖。小时候期盼父母满足自己的一切要求。长大期盼有一份好的工作,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结婚了,期盼爱人全身心爱自己,对自己的父母也像自己一样孝顺。期盼孩子读书成绩好,身体健康。期盼家的温馨,期盼忙碌一天后回到家看到妻子儿子温暖的笑脸。家是什么?是一场无休止的期盼。期盼中焦躁不安,期盼中忐忑不定,期盼中又幸福无比。
    只是这期盼终会得到实现,所以家是有求必应的圣殿。在外寻求不到的东西,在家里一定能满足;在外受到伤害,在家里必能抚平创伤;在外受委屈而怕人笑话不敢痛哭,在家里必能大哭发泄不满而不会惹人耻笑。家呀,是什么?是受伤了委屈了能使你更期盼回去的殿堂,是能满足你一切欲望的宝盒。
    忙碌一天,回家来,有一双日渐失去光泽的手捧上一杯茶,轻柔的说一声:回来了!这茶香里就是家,氤氲出一身的轻松;这一声里就是家,轻柔开满心的甜蜜;这双手就是家了,托起一颗宁静的心灵。你不期盼着回家么?忙碌后回家吧,家里有双让你放松的手,虽然日渐失去光泽;忙碌后别在外游荡,回家吧,那一杯的香气是你悠闲自在的催生剂;回家去,家里有一声呼唤等你应承,那是你甜蜜的开始。
    家里有什么?家里有灯光,有电视有滚烫的饭菜。家里有欢声笑语,有温柔问候,有亲切呼喊。
    家是什么?
??? 母亲的喊声:回来了!
????父亲轻恩一下:来,坐下喝一杯!
????妻子的问候:回来了!洗把脸喝口水。
????儿子的雀跃:爸爸,爸爸!然后猴子爬树般攀上你酸酸又厚实的肩膀。
????家呀!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千里思君不负君”,就是“相思相望又相亲”。




2017/9/6 8:15:31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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