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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孕妇跳楼的悲哀
  文 / 惜母
                

    8月31日在陕西榆林市第一人民医院,第一次生孩子的陕西绥德县女子马某,被临产痛苦折磨约10个小时后,从分娩中心的待产室走至备用手术室,从5楼纵身跳下,结束了自己即将27周岁的生命。而她一同带走的,还有腹中胎儿。
    这则新闻立马充斥整个舆论界,是是非非,各有论述,有指责医院拒绝剖腹产的,更有指责家属为了省钱完全不顾孕妇死活而迟迟不签字同意剖腹产的。
    随着舆论导向的不断臆测,社会的思维方式也开始有所变化,但是,通过视频监控来分析,我觉得最初的人性最本能的推断应该是最贴近现实的人性思考。
今天早上一起床,仍然可以大量地发现很多的朋友圈及新闻依然揪着此话题大肆地做文章,由此,更让我想到了26年前的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或许可以为此次事件见证一回人性的卑劣,老婆临产的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
    1991年10月15日左右, 正是秋寒霜冻过早来临的时候,老婆却突然感到肚子痛起来了,作为男人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老婆什么时候会生,只是一味地听从医院一直以来的孕检建议,当老婆肚子痛开始发作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先去找了村里的接生婆,接生婆来到老婆房间里不间断地守了两天两夜后,见老婆依然生不出来,觉得可能会引起难产,于是,建议带老婆到人民医院去, 我当时一心一意服侍在老婆床前,作为一个大男人,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丈夫的责任,想到的是老婆必须安全!
    而当时我的家庭环境非常复杂,我和我哥他们都还没分家,12口人的大家庭,父亲仗着严威一直苛守着这个大家庭的“荣光”,不肯让我们分家,家庭成员之间也非常不配合,哥和我相继结婚拖下家里债务累累,连吃饭都成问题。恰巧那时的我,正是胃溃疡严重发作的时候,不能正常吃饭,每天以半流质的粥饭进食,几近绝望的我,想到了老婆才是我唯一的希望,于是,我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到了老婆的身上,所以,老婆的生命安全对我来说高于一切。
    因为接生婆有明确建议,我便把一定要去县人民医院生产的想法对母亲说了,没想到当时的母亲态度非常强势,也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不能去人民医院生产,家里那么困难,去医院(生产)那么花钱,你以为她很金贵啊,我生了一辈子的孩子也没遇过什么难产,现在轮到她还没开始生,就张嚷着会难产,这钱有烂了还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说句实话,当时的母亲确实非常不近人情,也非常不喜欢这个儿媳,因为这个儿媳性格非常内向,很少说话,但是,这个儿媳却是非常有忍耐、非常有修养、非常有大爱、非常有孝心的一个好女人,只是母亲没感觉。
    在母亲看来,我也变了,说我变得不听母亲的话了,我这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在母亲看来就是天大的不孝!母亲老是无缘无故地数落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对我来说,我是非常痛苦地不接受母亲的“冤枉数落”。其实,我只是个原则性极强的说一不二的人,言行非常一致的人,也没有象哥哥那样早上挨骂,中午就能叫出“娘”的一个没脾气的人,更不象哥那样耍起嘴皮子来毫无原则性、毫无信誉可言。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到老婆的好。于是,我回敬了母亲一句:“我不能拿景兰的生命当儿戏!人家接生婆都说了可能会难产,那就一定会难产!你说没钱,我不花家里的钱就是,但是,我一定要去医院!”
    母亲说:“你不花家里的钱,难道她娘家人会出钱?”
    我说:“我不可能低贱到去用她娘家人的钱!我会用自己的钱,我现在没钱,但我会去借!”
    母亲:“别说得那么轻巧,现在你还没分家,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众上的钱,哪来的私房钱!”
    我:“我不管!你们做大人的不同意,我就自己做主!生死由命,现在由不得你们大人了!”
    说完,我便立刻着手去岳父家,趁着夜色还没来临,借了辆板车,铺上棉被,急冲冲地一个人拉着老婆上路,走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马路,我陪着老婆走进了县人民医院妇产科……
    就在我对母亲大吵大嚷的时候,时值逃避计划生育的姐姐也在家,姐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惹,在暗地里劝说母亲:“妈:一旦他生气了,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所以,当我前脚走进人民医院的时候,母亲后脚就跟上了,只是母亲走的是山路,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进了医院才知道,老婆的危险系数非常高,这一切,母亲也都看在眼里,此刻的母亲,心里比谁都清楚,好在她这个儿子固执、好在她这个儿子倔得犟,不然还真会出人命!老婆进人民医院后,依然没有很快生产,在医院待了近一个星期时间,在这周时间里,我既要照顾老婆,还要照顾母亲,唯独我完全没时间睡一个平静觉。
    医院的一周时间下来,我熬出大问题来了,本来胃溃疡的差身体,经过一周的煎熬,第一次熬得胃出血,母亲见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总有愧疚感,我一边安慰母亲,一边配合吃医院开的止血药和胃药,终于等来了儿子的出生!没想到,儿子出生后,因为难产引发严重的缺氧,体温也很低,一直待在衡温室护理,老婆却失血过多重度昏迷……
    这一幕幕痛苦的经历,确实在我的人生当中产生了巨大的震动!我曾静心地想过:这其中只要我稍微没一点点主见,老婆的命就死在我手上,儿子的命就可能从此不见天日!我的人生从此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想想就非常后怕!
    因为我有自身的经历,所以,我才会对前几天的跳楼孕妇产生非常同情的不一样的思考!人性的悲哀往往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和理解到位的!也许这位孕妇的家庭悲哀与26年前我的家庭背景非常类似,至少人性的悲哀点应该是等同的。只是孕妇没有幸运地遇到有主见的老公,而我老婆却非常幸运地遇上我这个有主见、有大爱的倔脾气老公而已,其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尽管现在医院和孕妇家属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那个孕妇下跪求助家属的视频镜头也被狠心的家属说成是“痛得蹲下去”,可是,面对那三番五次地求助镜头,没了良心的家属又该如何去解释呢?
    最新的报道又让世人更加的“上火”,为了获取巨额的死亡赔偿,从没现身的孕妇娘家人也终于出镜了,孕妇的姑姑和家属意外地站在同一战线,惊人地“团结一致”,共同指责医院的不是,并要求医院必须负完全责任。狠心的丈夫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晒了两个小“截屏”来证实他与老婆所谓的“恩爱”聊天记录。两个“恩爱”的小截屏,其实,丝毫也证实不了狠心丈夫的恩爱所为,因为一切都还没真正开始,孕妇只是处在茫然的等待当中,孕妇也还没真正开始她痛苦的经历,所以,哪来的秀“恩爱”啊?人性的卑劣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凸显出来,而之前所有的付出有可能都是形式上的必要。
    我真不敢想象:面对孕妇的以死抗争,作为孕妇的娘家人怎能如此丧心病狂地与没了良心的家属为了几个臭钱而放弃对死者的责任追究呢?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人性悲哀!

                                       2017-9-7上午
2017/9/7 18:56:46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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