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犁田
大块泥
大块犁
牛想犁完好休息
犁想犁完好过春
人想犁完好播种
一心一意
一目十行
将田野翻腾
将希望裸露
让新鲜的欲望格外耀眼
让浓烈的色彩格外湿润
赶牛的鞭子叭的一声大力吆喝
——赶快犁——赶快犁
犁完好休息
犁完好过春
犁完好播种
二、播种
下了一场雨
水涨
浸湿了谷子
冷得发抖的谷子
挤在潮湿的箩筐
唏唏嘘嘘
该不会是冬天提早到来罢
谷子猜不透
谷子还在怀念夏天
那热辣辣阳光
谷子病了
要不怎么会发烧
谷子忍不住伸出胳膊
试探着外界的温度
谷子被一只粗壮的手
扬起摔下
一头倒在稀泥里
谷子吓了一跳
这一跤摔得不轻
谷子的头撞出了青色
三、插秧
灰黄的稀泥
何以配我碧绿的秧苗
丑死掉
秧苗扭捏着
不甘情愿
落地生根
有几株秧苗
央求风
将自己吹至田埂上
说那样才叫脚踏实地
唉呀不得了
太阳出来了
唉呀太好了
太阳出来了
有很多声音在田野响起
琐碎得很
只有农民
才听得很仔细很清楚
四、收割
水稻们
都站好
只等那弯镰刀落下
真的要将我们拦腰折断么
小稻禁不住垂头丧气
泪花闪闪
孩子咱们不哭
风里雨里站了一天又一天
等待的
就是这一瞬间的疼痛
这是咱们归宿的最佳形式
阳光下
老稻拥着小稻
小稻依着老稻
有种的没种的
都站好
只等那弯镰刀落下
五、秋后
秋的唠叨跌落在田野
砸碎了一根根零落的水稻梗
梗的心中装着语言
不知所措的望着脚尖
风从左边吹过
风从右边吹过
还从梗那有点儿破碎的心
重重辗过
叽叽咕咕
被赶下田的小鸡啄着泥
啄着渐瘪的稻谷渐瘪的希望
有一群小鸟趁着稻草人泄着气
飞了下来
悄然地带走了一株绽放的绿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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