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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安排
  文 / 崔小林
    以前与同窗闲聊,谈起了自己回乡就业和安家的事情。
    同窗说:“那是最好的安排!真羡慕你!”
    我弱弱地回了一句:“是吗?”
    当时的我非常羡慕她能够在大城市里安身立命,高大上的工作,好多美的环境,先进的思想理念,开阔的眼界,医疗和教育资源也是杠杠的。作为一名曾经在大城市“路过”的失败者,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没能留在大城市是一段我不愿提及的经历。
    如今扎根乡村的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求学时代,纯粹,简单,快乐。家乡的变化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太明显。除了小镇上新修的高楼,除了河畔新建的休闲步道,除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商铺。还有就是随着网购的普及,一个个快递收发站、一个个代购点诞生了,使我足不出户就能任性消费。我很少去城里,也就每月放假时去一次。就算去,我也很少去那些高消费地区,一是自己收入有限;二是历来养成的习惯;三是难掩心底溢出的自卑感。时隔12年了,我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初入大学时第一次去购物的情景。所谓的顾客就是上帝在我的字典里翻转了,老板才是上帝。以至于我就算看上了一件喜欢的商品也不敢上去摸,更不敢上去试,老板鄙夷的眼神和不屑的口气重重地拍打着我的心尖儿。后来有几次,我在友人的陪同下,才敢貌似气定神闲地打量着橱窗里展示的商品。只是讨价还价方面我还是一个菜鸟。生怕老板的眼神把我杀死。现在回想起幕幕场景,觉得自己可怜又滑稽。只能说是那时候的自己碍于成长环境的有限,眼界太窄了,压根儿谈不上见过世面。
    读大学期间和毕业后的两年,我在大城市辗转,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一名过客,来了终究是要走的,走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如果非要清点那些令人魂牵梦萦的过往,应该有图书馆、草坪、校门口的凉皮店、水立方前兜售的老冰棍儿、歌乐山、渣滓洞、香山、糖炒板栗、出租屋附近的哈密瓜口味的瓜子、单位附近的古蔺麻辣鸡……还有就是2012年母亲节时我写给刘老师的感谢信和在王胖子火锅店就餐后特意送给美女服务员的玫瑰花。而后,我就回老家了,从事了我儿时的第一志愿:当一名乡村教师。
    初到单位时,同事们都很诧异,以我的学历和专业,不应该窝在小山村里。我只是淡淡地回应并胡诌了几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借口。再者,我并不以认为学历等于能力,顶多只是智力上还算及格。最深层次的原因我想还是因为我不能适应大城市的快节奏与灯红酒绿,我以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一再避讳,不愿提及。与此同时,内心底有一种声音在回荡:“我来自乡村,我也终究要回到乡村。”从事现在的工作三年了,由陌生到熟悉,由无知到知晓一点儿,我客观地分析了自身的优势和劣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我比较适合现在的工作,我也喜欢当下的状态;但是有一点,碍于个性和固化思维,我不可能走得很远,比上远远不足,比下没有什么优势。我一直将自己定位为“一只笨鸟”,学的慢我就慢慢学,上手的慢我就慢慢上手,总有一天我会把当初的自己甩在身后,做一个更好的自己。
    工作稳定了,父母操心的就是我的终身大事。相亲若干,尝试一二,最终与老公结缘。我们两家隔得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钟。以前我总不能理解父母不希望女儿远嫁,还一度生出过远走他乡的念头。随着家庭生活模式的开启,我才渐渐发觉住的近的好处。我不仅能在老妈这里蹭饭,还往返自如,两家老人若是有个病痛,照顾起来方便。就算日后闹矛盾了,娘家人隔得近,底气十足。(哈哈!我是小家子气了。)
    曾经听说过一句话,说道:“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就是该做什么时就做什么,尽情地享受与身心年龄匹配的风景。”儿时的少年老成导致了一系列的人生错位,现在到了修复的时候了。都三十了,我还在母亲面前撒娇,我还会跟父亲说:“爸爸,我想吃鱼”,我还会在长辈们面前挣表现,讨夸奖,晒成绩,宛如天真的孩童。我不止一次地在老爸面前提起:“这样的日子真是幸福!”
   “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还是比较适合我这三十年来的风雨人生。乐方面我需要补充一点,我提倡的乐并非纸醉金迷,并非啃老卖老,而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去尝试并体味活着的意义。生存解决了,剩下的就该是好好生活了。
    于我而言,最好的安排不过如此。
2018/7/19 0:06:2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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