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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之一、之二)
  文 / 李爱凤
      





        ◆野鸡不会飞◆
          
    山花遍野的时候,周六的午后扯上村里小伙伴们的尾巴到山里去弄柴火那最是快乐,而拒绝我加入的往往是自己的妹妹。理由很简单,用她话来说:“你个吃了打摆子的,哪是去弄柴火,就是想跟着去挖花摘果玩,懒得照顾!”
    山路细又长,执着要去的我当然不会因为几句怨言就退回家,瞧个准加塞在小伙伴们的队形中,妹妹只能又恼又恨无可奈何的骂骂咧咧随我了。末了恨恨的:“等下束一梱大大的毛叶柴让你挑,看你下次还来不来!”
    路弯弯曲曲,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商量着去哪个山坡,当然有个平的山顶那是首选,例牌游戏嘛,必不可少的。
    来到目的地,各自散开,快速没入林中,一阵窸窸窣窣,谁吼一句:“都好了吗,开始啦”!于是,小伙伴们一个个从林中钻出头来,怀抱一束刚割的毛草,往平地一丢,马不停蹄的拿三五根禾枪在平地的一端支起个叉来,各自从叉旁向另一端抛出自已的镰刀,接着退到另一端站在自已镰刀落地点,等待镰刀抛出最长距离的人失误, 游戏开始之时就决定某个人不用割毛草了,谁甩出去的刀敲散了木架谁就赢了,小伙伴们割的第一束柴都归他,足够了。
    大家难免不兴奋,站在线点等待时脸蛋红红的,气喘得粗粗的,看前面的小伙伴耍出去的镰刀打在禾枪上,架子抖了抖却没有倒下,大喊:“看我的”!随着哐当一声木枪架散了一地,便迫不及待的跑去收拢战利品。他人则说说笑笑再次没入林中,两捆柴火只能靠自己老老实实去割了。而此时的我,参与的姿势都没准备好,游戏就这么的结束了。
    妹妹嘴里恼我,但在山中却是不许离开她的视线,我也是有点害怕的,在妹妹身后亦步亦趋,见前面不远处一丛山花烂漫,正想叫在割柴的妹妹,却见她悄悄深蹲下去,回头给我打个手势叫我别出声,证实我懂了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往前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草丛,然后呢,坐地上满脸得意:“抓住了”!我跑去一看,妹妹双手抱着一只大鸟,羽毛特别特别的漂亮:“哇塞,你太厉害了!对了,它为什么不飞呢?”妹妹说这是一只野鸡正在孵蛋,它要保护这些蛋,所以才没飞,妹妹一边说一边把野鸡给我:“你抓住它,我去把那些蛋捡起来,带回家”。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傻家伙,小伙们闻声从四周围过来:“真厉害,徒手能抓着野鸡”!就在妹妹捡完蛋站起来的瞬间,只见我抱着野鸡双手往空中一扬,鸡在空中扑腾几下,一声长鸣舞动着翅膀往山谷飞去。换来妹妹和小伙伴们惊叫连连:“爱姫,你在干什么”!我一脸懵逼的望着妹妹:“你说它不会飞,可是它会飞啊”!



       ◆团鱼掉水里了◆


   炎炎夏日,戏水那是铁定的,要成功逃避大人们的责备打鱼草就成了村里小伙伴们每日的必修课。待渠道水浅的时候,在大人们饭后歇息打盹的缝隙间,小伙伴们三五成群,有的提上竹篮、有的挑着背箕溜出村,直奔垌里水渠,躲在渠道的桥下,或立足并不急湍的水中,或侧坐水中石头上或斜靠桥底石砖,怎么惬意怎么来,几番叽里呱啦,谁摸了多少田螺谁又卖了多少钱,谁摘了谁家的黄瓜超级嫩。某个周日能让我逮着机会悄然跟上准是暗自窃喜,当我一头雾水问那谁是谁啊,妹妹免不了又要嘲弄我一番,顺手扯上一条狗尾巴草站在水中央舞动起来:“美丽的狗尾巴草呵,立在清清的溪水中。。。”。大伙儿嘻笑戏闹中总是不会忘了分工合作打草鱼,两人一组沿渠道两边逆流而上,一个割下渠道岸边的嫩草另一个扎成团然后放水中让草逐流而下,我呢?就理所当然的、站在桥底打捞起鱼草来(谁愿意带个累赘)。   
 大伙沿渠道回来时瞧一瞧那堆鱼草,跳进水中相互会心一笑,如谁能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黄瓜,或又谁从草堆里翻出些许鲜嫩的长豆角来,肯定会一阵欢呼,在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之际:“渠上还野生黄瓜”?那谁一句书呆子,众人早已大快朵颐了。    
   按人头分捡完鱼草,时间尚早,大伙儿到堰尾旁边的小溪赶鱼儿。几个人在上游分段赶,几个人在出口处用竹篮背箕堵,最上游的用脚在水中一边搅一边往下游走,其实就是接力赛一样,等最后那个赶鱼的来到出口处,守鱼的猛然提起竹篮,只见小鱼小虾在篮中活泼乱跳,霎时间一双双小手随着鱼儿虾儿在竹篮间草根中跳舞。     “啊咧,货是些孚丝瘪(一种鱼身极扁,无肉,味苦的小鱼)冒两甲尤腊古(一种圆嘟嘟无骨味道鲜美的小鱼),卖要哒(不要了)!卖要哒!”大伙儿甩干净手一哄而散,留下我立在一群跳跃的鱼虾中零乱。    末了,妹妹指着堰尾那块小沙坪:“书呆子,带你去看看有没有田螺!”   
   刚刚退水的沙坪湿润润的,妹妹说沙坪小洞有田螺,用手指轻轻一挖就好了。我蹲在沙坪中间,看着一个小洞洞,好奇怪,周围的沙有点不对劲,不像田螺噢,好奇心害死猫,用手指一抠一掀,它乱舞,我乱跳:“救命呀!蛇啊?蛇啊!蛇啊”!妹妹一下窜过来跟着又喊又跳:“是团,快!快!快!它要逃跑啦”!放开遮住双眼的手,只见一个大大的团鱼被我掀翻在沙坪上,正四脚朝天努力翻转,一眨眼间已经爬到水边了,妹妹飞快拿起竹篮往前一捞,又一把摔倒在沙坪上,团鱼又四脚朝天了,“按住!按住!别让它翻过来了”,叫着,喊着,往堤岸边拖着爬着,恰好一文质彬彬的大叔路过见情况不妙:“我帮你们提上来好吗?”  
  “不要!不要!”慌乱中我心里仍不失警惕,要是让他提上岸拿着团鱼就跑,甩开我和妹妹恐怕不费吹灰之力。那人见我不答应,又道:“给你十元钱,卖给我可好”?  “不好,我要抓回去给我嗒嗒(父亲)恰!”话回的干脆,心在打鼓 ,保不准他会硬来。刚抬头就瞅见村口一人影管他是不是父亲,扯着嗓子喊:“嗒嗒,快来啊,救命啊,团要跌哒水里哒”!   等父亲口青脸白双脚发软大汗淋漓飞到时,我和妹妹已费九牛二虎之力连拖带推把竹篮拽上了堤岸,父亲望着竹篮里苦苦挣扎要逃的大团鱼上气不接下气道:“黄狗狸啊,捉甲团还要喊救命呀”?原来父亲见我大吼大叫手舞足蹈,判断失误了。
   路人见到父亲呲呲一笑:“我。。。”! 
   “不卖,”我毫无礼貌的打断他:“君子不夺人所好,团要留给我嗒嗒恰!”   路人呆了,再次对父亲深深一笑:“你屋里甲妹纸不得了”。   
   父亲笑了,黑坳坳的脸在太阳的照射下透着满足。


2020/6/22 13:34:20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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