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小广场上是孩子们的欢乐世界¬,是他们展示自己的“车”的世界。这里有孩子们的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小单车、滑板车、滑板、轮滑,甚至还有豪华的“小汽车”呢,这些各式的交通工具融洽地在这里穿梭来往,展示自己的魅力。
最多的就是滑板和轮滑了。儿子一来到就立即加入了他熟悉的队伍里,只见五彩的滑轮欢快地飞旋,一个个孩子风一样地从我眼前过去,我连哪个是儿子也看不清了。我坐在河边的树底下,很累,不想去走动。独自坐在那树下,吹着凉爽的河风,看着孩子们飞速旋转的身影,听着他们一声声欢快的笑语,心中几许感慨。现在的孩子们有多少玩具啊!他们有的,我的童年一样也没有。
风吹得有点冷,我抱紧了自己。不远处的霓虹灯不断地闪烁,夜色很美,风很凉,仿佛是遥远的那个夜晚的风,似乎还有那一缕缕的香味飘来。
那时,我也就六七岁吧,一个夏夜,家里早早就吃过了晚饭,因为电影队要来我们村里放电影了。其实,不只是我家早,应该是家家户户都早。我们小孩是最喜欢这样的日子了,不光有电影看,有零食吃(家里总会准备一点儿自家种的瓜子或者炒黄豆什么的),最主要的是,今晚可以尽情玩,大人们看着了电影就顾不上我们了。那晚,我带着爸爸给做的铁箍出门了,其实放电影就在我家门口不远的一块大坪上,原本可以不用那么早的。但,外面已经有了不少孩子啦,他们都带着自己最得意的“玩具”,有意在今天比一比呢。小华带的是他哥哥帮忙做的陀螺,只见他往地下一旋,然后用绳子一抽,陀螺就转得飞快,许多孩子都停下手里玩着的围在一起看,不停地拍手,脸蛋红红地喊着加油。我也闹过爸爸做,但爸爸说做陀螺要那种很硬的茶树,旋转起来才会成风,我们家里没有那种木,所以,爸爸就用家里一个烂铁桶的铁箍给我做了一个铁环,村里也不多孩子有呢。看够了小华的陀螺,我也滚起了自己的铁环,围着这块不算大但还平整的坪一圈一圈地跑,很多小男孩跟在后面追,都说“给我玩一下啊”。跑累了,我就大方地让他们玩去。那边,华平在炫耀自己做的弹弓(我们那里不这么叫,叫皮射丫,很形象的),他说自己的弹弓能射多远多远,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可什么也打不中,除了房子。我们兴高采烈地玩着那些得意的玩具,不亦乐乎。直到放电影的人来了,我们才收起自己的东东,又在放映机前面的光束里晃动小手,看着自己的小手的影儿出现在那块白白的幕布上,感觉不知多神奇。等到放电影的叔叔把灯关了,放出了影像在幕布上,又觉得那位叔叔真了不得,可以把那么多人搬到幕布上,都认为那叔叔一定是一位特厉害的人。我们都神往着,要是哪天这位叔叔能把我们都搬到幕布上去,那该有多好啊!闻着晚风中飘溢在大坪上的炒瓜子和炒黄豆的香味,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我们沉浸在了美好的憧憬中。
我羡慕如今孩子玩具的多彩,但我相信,我们小时候的快乐并不比他们少。除了放电影的晚上,白天,无论何处,都是我们的“游乐场”。放学了,我们就到后山上坐“滑梯”,在长长的倾斜的红砂岭坡上,折几根枝条或黄荆或夹竹桃,往屁股下一垫,坐在上面就滑下去了。有时,我们会三五几个伙伴一起,折几条特别长的夹竹桃枝条,排坐着一起滑下去,我们管这样叫开火车,前头的那个人就是火车头,叫一声“火车开了!”,“哧溜”一声就滑了下去,特别刺激。所以,那时,我的裤子特别容易烂,妈妈就会在屁股的那块上再缝一块布,这样就不会那么容易看见屁股了。 今天想起这些,我非常感谢妈妈的细心。
小时候玩得最多的,应该是打仗的游戏。我们通常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扮好人,一队扮坏蛋,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扮坏蛋,所以,每次都是通过锤子剪刀布来决定。武器就是手指(竖起大拇指,伸直食指,其余的手指并拢弯曲着。),有的伙伴有哥哥做的木头枪,还有的是用瓦片敲成手枪的模样(这需要耐心,瓦片太脆了,一不小心就会粉碎,因此,我一次也没有弄成。)我们用嘴巴发出打枪的声音“哒哒哒”,看见了“敌人”就发出一声“嘣”,然后敌人就被打死了,就马上要跌倒在地上。就这样简单的游戏,我们也是每天乐此不彼地疯玩着,直到大人喊回家,才恋恋不舍地收兵。
我们那时,农村的孩子乐趣很多很多,什么东西拿起就是玩具。春天,我们女孩喜欢去折桃花,回来插在瓶子里,也有的人喜欢臭美,就插在头上;初夏,野蔷薇开花了,我们就在放学路上采摘,然后插在折来的竹枝上,远看就是一束好看的花枝了;夏天,夜晚,我们会结伴去捉萤火虫,用一个玻璃瓶装着;白天,我们就捉知了,捉很多很多,中午的时候放在人家卧室外面的窗户外面,吵得那些要休息的大人不能睡;秋天,特别能显示出女孩与男孩的不同,在收割了的稻田上,到处都是一把一把站在秋阳下的稻草,女孩会用稻草做很多小玩意,比如坐垫比如草绳,这时的男孩再也不敢欺负女孩了,要不就没有女孩给他做了;冬天,寒风呼呼,大家就聚在村的祠堂里烤火,我们村的烤火没有老人讲故事,只有小孩在煨番薯爆米花。长大了,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的番薯了。
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孩子们依旧在小广场上追着闹着笑着,但我一点也不羡慕他们的童年。这些孩子除了周末能如此开怀地笑闹,要上学的时候有几人能尽情地玩耍?就是在周末,也有不知多少孩子还在补习班奋战在题海中,在艺术班弹奏着枯燥的练习曲!
真想带着我的孩子回到我的童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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