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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燃尽时 人间烟火袅袅
  文 / 胡可南
夜燃尽时 人间烟火袅袅
 文/胡可南

黑袍似的夜被豁开道口子
不是利刃 是晨光悄悄啃出的缝
墨色一寸寸淡下去时
巷口的烟囱先打了个哈欠
 
早点铺的灯亮得比鸡早
铁灶上的火苗正舔着锅底
穿蓝布褂的老板揉着眼睛
把醒好的面团“啪”拍在案板上
滚油里猛地绽开金黄
“嗞啦”——是烟火在叩门
 
菜市场的吆喝漫过了牌楼
挑着菜筐的阿婆蹲在青石板上
沾着泥的萝卜还带着露水
红番茄在竹篮里挤眉弄眼
讨价还价声裹着鱼腥气
混着刚剥开的橘子味
在风里织成张黏糊糊的网
 
公园的石桌上还留着夜的凉
打太极的老汉抬手时
袖管扫落三片银杏叶
穿红袄的小丫头举着风筝跑
线轴转得比笑声还急
风筝尾巴扫过遛鸟人的茶缸
惊飞了一笼画眉的清啼
 
校门口的梧桐叶落满台阶
背着书包的孩子撞在一起
校服上的拉链“哗啦”响
戴眼镜的老师站在门旁
手里攥着半截粉笔头
晨读声从窗缝钻出来时
正撞见卖豆浆的推车碾过落叶
 
夜其实没走干净
躲在墙根的阴影里打盹
而烟火已经漫过了街面
是蒸笼掀开时扑脸的白气
是菜摊底下漏出的烂菜叶
是孩子摔在地上的糖葫芦
是晨光里慢慢洇开的
日子本来的样子
2025/10/13 16:40:21 发表 | 责任编辑:桂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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