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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太阳的梦
  文 / 洪学



    真的是个梦,等我醒来的时候,才感到这真真切切的就是一个梦了。
  依稀还记得,梦里去了还不算太远的姑姑家,淮河南岸的一个庄台。庄台是行洪区为了抵御洪水而堆垒起来的坝型工事,逶迤的蛇一般呈狭长状沿着离河不到1千米的距离和河一起往两方延伸着,上面住着住户;河的对岸,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梦里也是一个早晨,趁姑姑没有做熟饭,我到庄台的村头看了看。河边雾蒙蒙的,刚到村头的空场,抬头向河边望去,顿时,我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淮河里碧绿的河水静谧地向前流动着,静的悄无声息;河岸边是葱绿的青翠树木、青草,落英缤纷。雾色苍茫中,河间白帆片片、纤影点点、歌声阵阵。树间、草丛鸟鸣声声,更有三两飞鸟不时腾起,悬停高空连声激鸣,似乎对侵入领地的人宣示着自己对于该领域的主权。河的对岸,树影婆娑,似隐若现,更有鳞次的现代化楼宇在雾影晨风中显得犹如琼楼玉阁,让人如临仙境。
  太阳露出了圆圆的脸蛋,羞涩的绯红。似乎她的这一情绪瞬间感染了万物,河面、树林、楼宇,就连翠绿的小草也都顿时红起了脸,天地之间立刻披上了一层桔色,热烈而又温馨。
  我惬意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切,陶醉在这如诗的神仙意境之中,在我看来,此时的我绝不亚于陈阵之于蒙古无人涉入的新草场、杨克之于未被人毁掉的天鹅湖。(《狼图腾》—作者注。)很难想象,如今满世的尘世喧闹,满目的垦筑疮痍,还能有如此美轮美奂的清净所在!
  然而,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这里不是深山老林,不是偏远边区,来到这里的绝非不止我一个人,这么美丽的精致,难保不会被人开发利用。我想起了耳湖,想起了陈阵所说的蒙古大草原,哪一个还能保持原来的风貌,长久的展现自己的纯真之美?
  雾散了,与其说是散了,不如说是被那桔色的阳光覆盖了。本来在湖湾里不辨方向的我下意思地找了找太阳的位置,还是不太炫目的太阳依旧软软地释放着自己的温情,渲染着地面上的一切。“哦,那就是东啊。”我暗想,决意要坚决记住这个方位,这样才不至于以后再在表兄弟前闹出更多的笑话。可是,当我的目光从太阳上离开的时候,我的意识里分明觉得在太阳的不远处、与这枚太阳和地面等高的天际,还有一个圆圆的太阳!我举目望去,果然,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太阳端端正正地悬挂在地平线上,温温的望着世间的一切。我惊呆了。
  “怎么会有两个太阳!”看着姑姑朝我走来,我急不可待地问姑姑。
只见姑姑苦笑了一下:“哪止两个啊。你看看吧,周围很多的呢!”
  我惊诧地往四周望去,果然,一圈的天地交汇处、地平线上,四周像蒙战鼓的皮面的大帽钉一般,镶嵌着九个圆圆的太阳!九个圆圆的脸蛋,温温的散发着温情的脸,微笑着而略显焦虑。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太阳!”我大声的问。
  “原本哪有这么多的太阳哦。”姑姑说,“一个就够用的了,你看河那边。”
顺着姑姑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雾色退去之后的河边,耸立的远不止我看到的那么多的高楼,不久前的一片荒原河滩,已经见得一个规模不小的雏城。鳞次栉比的楼房之间,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还有雾蒙蒙的一片炊烟,不,是一朵朵云状的从高耸的烟囱里冒出的浓烟!
  原来,我刚才所见的是被雾色笼罩的幻境。当阳光揭开晨纱,河岸便不再翠绿,鸟儿也不再高鸣,取代的是升腾的烟雾、机器的轰隆。
  “原来哪有那么多哦。”姑姑依旧说,“劝也不听,谏也无效,集体抗议也是枉然,这不,最后还是惹恼了天宫,拿出了被后羿射下的八枚太阳挂在天上,这才暂时止住了这一帮开发者!不是这几枚太阳,我们这里的一片也早被开发了啊!”
  “九个太阳啊!”我惊呼道,“那不是把什么都烤焦了?原来为什么后羿把他们射下来,那还不是因为几个太阳一起把人烤的民不聊生的缘故啊!”
  姑姑又是苦苦一笑:“天若有意,绝不害人。虽然是九个太阳,可咱们老家离这不远,只能见着一个,那是因为那八个都是被后羿射伤了的太阳,不能升高了,每天值班似地在早晨警示一下,没人开动大的工程它们就慢慢的落下去了。最终还是他们的功劳,我们千说万说不顶用,自从有了它们,那是好多了。但是也没有彻底的决绝问题,哪些惧怕太阳的垦建者,动起了河沙的念头,把船泊在河那边,把吸沙的软管探到这里。”姑姑用脚跺跺脚下的地说,“你看我们脚下,实际上是已经空了的一个地壳,下面的沙子已经被开采殆尽。哎~~~”姑姑叹了口气,“再要不久太阳也保不了我们喽~~~人若无情,天地遭殃啊!”
  我不相信地也跺跺脚下的地,谁知用力过大,哗地一下,下面顿时虚脱出一个窟窿,我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差点没有掉下水去,只坐得屁股生疼。
 
  “起来了!起来了!懒虫,都几点了啊!”迷糊过来才知道,感情是妻子在狠命的捶着我的屁股喊我起床。
  睁眼一看,我的天!7点了嗨!那不是晚了啊?匆匆起来,匆匆吃点东西,披上衣服跑去上班。开开门,一阵秋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浓浓的尘沙。不会吧?这是淮河边啊?哪来的沙尘?不会又是梦吧?
  可是我还是分明的感到了一股呛人的土沙味迎面裹来,呛得我睁不开眼睛。……
2010/11/12 14:33:59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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