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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的哲学(之四)
  文 / 草根蚂蚁



                   ◆好酒——能喝出男人味儿◆

    偶尔看电视,对广告“深恶痛绝”,但是,唯有一则广告常引起我的共鸣,就是那句“衡水老白干,喝出男人味儿”。每至此,我总会暗自一笑,好像内心有一个埋藏了多年的酒缸,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打开缸盖,记忆的酒香猛然四溢,不喝酒,就有熏熏的感觉。
    男孩子,总是要从父亲身上继承些什么,不管是好的习性,还是坏的毛病。本能所致,每一个男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父亲的痕迹。我父亲是北方人,十几岁就出来当兵了,一辈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他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喝两口,尤其是衡水老白干。据父亲讲,他的这点爱好也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我爷爷曾经在唐山的煤矿里给日本人干过苦工,后来还做过小生意,贩过鱼、卖过酒。有一次爷爷在贩酒的路上把酒罐子给打碎了,酒漏了一地,心痛的爷爷爬在地上就喝了起来,直至大醉。我爷爷贩酒的那年月,北方白酒的品种很少,老百姓也就是喝一些“北京二锅头”,“东北烧刀子”、“衡水老白干”什么的。爷爷当年贩的是什么酒无从考证,但爷爷喜欢喝衡水老白干却是父亲印证过的。父亲许多年后仍然记得爷爷对老白干的评价“高粱酒,厚道、味正。”
    打我记事儿起就常常看到父亲喝酒,他每天都要抿一口,不多,二两是上限。那时酒也是限量供应的,好一点的酒如“张弓”、“林河”、“宝丰”都要凭票。好在父亲的一个老乡在供销社工作,他靠“走后门”总能搞到一些“衡水老白干”。父亲喝酒一般是在晚饭时,他把衡水老白干酒瓶拿出来,虽然是很不起眼的玻璃瓶,绿白相间的朴实的标签,但是父亲像拿宝贝似的小心翼翼。他把酒打开,倒进一个小瓷壶里,放在热水里烫。这时,母亲总是想方设法的给他凑两个菜,不管是白菜萝卜,在母亲的手里都能成为美味。要是在冬天,要是有一些肉,我们家就会炖酸白菜,锅一开,香味就就四处疯跑,整个家属院都知道我家吃猪肉酸菜炖粉条子了。那时家里就我和父亲两个男人,他喜欢让我坐在旁边陪着,听他云天雾地的说过去的事。他一般要把酒先倒出一小盅,用火柴一点就冒出蓝火,蓝蓝的火焰一跳一跳的,像蓝蝴蝶在酒盅上跳舞。壶里的酒热了以后,父亲会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吱咂、吱咂的,那叫舒服,一脸的陶醉。大人喝酒,男孩子总是喜欢参与,看着他对酒如此的投入,渐渐的,我对酒也产生了好奇。每次父亲喝完酒,酒壶里总要剩两滴,闻闻,还真好,好奇的我,干脆就倒进嘴里试试,不试不知道,一试才知像猴子吃芥末,苦辣难忍,害得我呲牙咧嘴。
    第一次从衡水老白干里品出男人味,是在高中毕业后。我和几个朋友都爱好文学,成立了一个“三君书社”,整天在一起说些愤青们说的话,干些愤青们干的事。那时候有的是时间,晚上一聊就是半夜。有一次晚上下雨,一位老兄把他爸爸的多半瓶酒拽了出来,我一看那熟悉的标签就兴奋不已,衡水老白干,我和它有太多的知遇。在我的怂恿下,我们三个毛头小子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成人礼”。就着他们家的咸菜,我们一口一口的轮番喝,谁也不甘示弱。说实话,这之前,我们都没有喝酒的经历。第一口酒是能喝出眼泪的,烈烈的老白干像一支彪悍的骑兵,在口腔之间狂奔,从嘴唇、牙齿、味蕾,一直到喉咙,一路嘶鸣着向下,马蹄在食道里溅起了火星。我纯洁的胃第一次被世俗的异族强攻,冷冷的酒,在喉咙时就开始发热,然后火一样的一路点燃,全身的血管烽火似的烧起烈焰。有了这第一口酒,辣的感觉就奇异的化解了,再喝,就感觉身体宽阔成一条河岸,醇香的老白干像静静的河水,托浮着我们在梦里漂移。后来我知道,那就是醉了,三个刚刚成年的男孩子,从多半瓶衡水老白干里找到了成熟,并且懂得了,我们的肉体一旦陶醉,就可以羽化出灵魂的翅膀。
    从此,我就开始了喝酒,什么度数的酒、什么品牌的酒都喝。什么样的酒都可以醉人,但是,不是什么样的酒都可以感动人。至今,我还是会常常记起那些关于酒的最初的记忆,关于童年、关于成长、关于朋友。关于爷爷和父亲,关于我们家庭的生活细节,关于衡水老白干给我们家三代男人的感觉。好酒——就是这样,能喝出男人味儿。


                     ◆鹤壁人应该有一本自己的杂志◆
    
    今年春季,在我市一家知名的宾馆接待几位在南方媒体圈混的朋友,我们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人。这几个在穿着上明显异端的人很是扎眼,举止和做派与我们本地人大相径庭,以至于让见多识广的服务员小姐们都开始侧目。我一边和他们寒暄一边想:这大概就是留过洋的那一拨人经常提到的“格调和品位”吧。
    说话的间隙,一位朋友从包里拿出一本他们自己编的杂志,一本名字叫“什么什么都市”的大开本的印刷品,厚厚的,印刷的很精美,规格很高的铜版纸,花花绿绿的各种图片和文字。我说:这不就是一本广告嘛。朋友很不屑,他回答:老土了吧,这叫dm杂志,时尚和休闲的杂志,每一个城市都不可或缺的文化元素,是城市品位的一部分。
    不管他怎么给这本杂志定位,我还是固执的认为,这就是一本广告集。晚上临睡前随手翻了翻,疲惫的目光停在了一瓶红酒旁边的文字上。一则关于红酒的广告,但是它并没有说红酒的产地、红酒的品质、红酒的品牌。而是写了一首诗,一首题目为《一颗甜美的葡萄有十年的路程》的小诗。浅显的文字,平淡的诗意,但是却有着浓浓的生活味。读完了这首诗,我不禁开始打量旁边的那瓶红酒。典雅的包装,深颜色的磨砂瓶子。在那个子夜时分,我的嗅觉隐隐而动,我收集着自己所有关于红酒的记忆,软木塞、起子、紫色、高脚杯,床头氤氲着浓浓的干邑葡萄香。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此时,如果能喝一杯醇香的葡萄酒该有多么的惬意啊。
    就这样,一本杂志改变了我的生活。平时偏爱白酒的我开始关注红酒。而且,我记住了那一首诗的感觉、一瓶酒的样子。这样的广告的确很美,这种超凡脱俗的品位深深地打动了我,它唤醒了我心灵深处沉睡的记忆。从此,我就注意收集这样的杂志,也喜欢上了那种放松的感觉,家里面渐渐的有了厚厚的一摞。
    后来有朋友说:你何必这么累,这样的文字和图片网上有的是。我不以为然,我说:网上阅读有点像网恋,虽然也是爱,但是却轻飘飘,虚无渺茫。即使是像圣经、佛经、道德经这样厚重的文字,一旦通上电,照样就有了快餐的意味。把一本沉甸甸的杂志拿在手中,和把一本杂志的内容存入电脑,两种感觉截然不同。所以,我热爱铜版纸,热爱纸质的感觉,喜欢一页一页的去翻看,去尽情的享受阅读的快乐。
    我们的这个城市也需要这么一本杂志,在所有重要的公共场所,在宾馆、饭店,甚至银行、移动公司的服务大厅,都需要它来点缀,来渲染,来宣传,来营造一种文化的格调和轻松的氛围。如果我有了这样一本杂志,我就拥有了整个城市。西边的太行山、从城市中流过的淇河、老区的生活气息、新区的开阔和明朗。那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楼,熟悉的商店,熟悉的人,都可以魔法一般的在我的手上变幻。我甚至可以在其中的某一页找到我自己,我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哈哈,原来我是这么一个样子。
     不要小看一本属于你自己的杂志,读它、看它就可以赏心悦目,就可以放松、高兴,就可以产生共鸣,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感觉吗?是的,鹤壁人应该有一本自己的杂志,让我们能从一面大镜子中看到自己,让我们定格自己所喜欢的生活,让我们能够沉浸在自我的感动之中。


                       ◆当刀痕爱上岁月◆

    想买家具,自认为有点文化的我不想和“没有文化”的家具朝暮相处,所以,就四处打探,板式的、实木的、中式的、欧式的,甚至还看了竹子和藤条的,各式各样的家具让人眼花缭乱,但终究没能找到“相看两不厌”的感觉。恰巧一个老朋友介绍要去看红木家具,就约好了一同前去。
     在淮河路西段,我们到了东阳红木家具馆。进门就是一个大茶台,偌大的家具馆里飘着淡淡的梵香,隐隐约约传来似有似无的诵经声。老板夫妇年龄都不大,但都是虔诚的佛教徒。老板一脸的平和,老板夫人文静而优雅。我当时就被吸引了,门外是闹市,他们竟然有如此的定力,在卖家具的同时参佛,没有空灵的心境是难以做到的。这个店是老板夫妻自己经营的,他们在浙江东阳有红木加工厂。老板介绍:“红木家具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有深厚的文化内涵。干我们这一行不能简单的理解为卖家具,是在经营一种文化,一种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和历史”。 老板的确有一些文化底蕴,他说起红木家具来头头是道。“具温润、匀质地、声舒畅、并刚柔、自约束是红木的写照,红木家具凭借优异材质独领风骚,但却“自约束”,保持内敛、低调,以其沉稳的气质自居,不自炫其尊贵地位。这与老子的“不自现,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的修身之道是相通的。在当今喧嚣纷扰的时代,人们对于这类传统文化折射出的内敛、纯朴的生活有着深切的渴求。  
    “来买红木的人都比较有品位,或气度不俗,或谈吐不凡,来往无白丁啊”。老板一边沏茶一边打趣。老板介绍,他们这里的红木家具材料有很多种,其中紫檀木是红木中的极品,木质坚硬,色泽紫黑、凝重、手感沉重。年轮成纹丝状,纹理纤细,有不规划蟹爪纹。这些名贵木材有些早已没有自然出产,其它的产量也很小,所以,红木才有高昂的市价。紫檀价堪比黄金,为楠木的20倍以上,非寻常人家可以问津,极具收藏投资价值。紫色自古是华贵之色,聪明的古人为这种生在热带地区的常绿亚乔木赋予如此美丽浪漫的名字,实在是名实相符。在一件紫檀渔翁木雕旁,老板停下,他介绍说:“一件上品的红木家具,它不仅有考究的材质、精巧的雕饰、上乘的做工,而且每件家具都有50多道独特的工艺流程。更重要的是具神韵,具内涵、具文化、具气质,是中国古老文化的继承与延续,是现代都市人返朴归真,对生活品位的追求”。
    红木家具的珍贵还表现在手工制作上,除了上乘的材料外,还要有好的木雕工艺,所以,每一件红木家具都是艺术品。老板的这件木雕是紫檀,是最稀少、最名贵的木种之一。这件渔翁木雕属小叶紫檀,剖面紫红晶莹、 鲜艳无比,花纹变化莫测,如笔画墨染,色泽从深黑到紫红,变幻多样。摸一摸历经打磨的紫檀表面,犹如婴儿肌肤一般,透明清润,非亲身体验,个中感受实难言传。紫檀木性稳定,极少变形,坚硬沉重,在硬木中属最重的一类。这件红木在雕工上工艺娴熟,老翁笑容可掬,发须飘动,连衣摆上的纹路都飘飘然,最让人称奇的是,鱼篓里的鱼都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十分传神。尽管是刀劈斧砍,但是,在这块有千年岁月的老木上,竟然没有一丝痕迹。红木的极致可能就在于此,刀痕爱上了岁月,时间被雕琢出鲜活,拥有这样一套家具,我们就像置身于神奇的电影之中,生活的蒙太奇会给我们插上翅膀,再久远的过去,我们也能时空穿梭。
    告别了东阳红木家具馆,我走在黄昏的大街上,心情依然停留在那些隐隐泛着光泽的红木家具上,连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古香古色,犹如置身于历史。我感觉身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沉稳,举手投足都有红木的气质。家具可以改变生活,我决定买红木家具,我热爱那种厚重的品味。



 


2010/11/26 13:53:53 发表 | 责任编辑:冯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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