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而过
一张张冰冷的网
重复抛下,笼罩大地
小草,把愿望藏回根里
添衣,加被,点燃煤球
扶正冷倒的生活
手掌,被冰霜磨起了砂
指头,被风刀割开了裂口
长出了针一样锐利的刺
骨子里的痛和恨
我奋然举起这双带刺的手
搏斗着肆虐的严寒
偶然触摸衣裳罗帐沙沙而响的声音
已是冬天最后的哀嚎
我知道,只要狠狠地撕下这最后的残冬
列队等候的春风
又会吹绿小草的愿望
◆乡村的一片黄叶,在城市飘荡◆
村里人说,黄伯很有福气
是的,儿子在城市买车买楼了
八十多岁的他
盼到这日子不容易
跟着唯一的儿子到城市生活了
城市很美丽很富裕
公园雅致,街道宽阔繁华
这些,黄伯都认同
迷茫的是
邻居整天关闭的铁门总是闪着冰冷的光芒
那么多患了白内障的眼神
那么多阻人前行的红灯黄灯
行人通过要用斑马来守护
与土地打了近百年交道的他
难以闻到那熟悉的习惯了的泥土气息
难以找到随意友善的邻居
和自由出入通行
城市的无奈
令他常常游荡在附近的大街小巷
眼睛,闪烁着茫然
相隔几天,傍晚时分他会来坐一坐
说说历史,说说城市
更多的是他说不完的沧桑的人生
看着黄伯蹒跚而来
目送他蹒跚而去
听他说着还想去哪个乡里处聊一聊
我知道了,他在城市最想听见的
是那难得听到的乡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