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弱者遇到了彪悍,他是弱势群体;当平民遇到了权利机构,他是弱势群体;可是,当正直遇到了无赖,正直是什么?你一定也遇到过,但不一定想过,正直也成了弱势群体。
2011年的第一天,兴许是元旦,天气也来过节,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天时地利的晴朗气候,一扫寒冬的阴霾,让人心情大好。在火车站候车室里我挂着一只耳塞听着音乐,轻声和着小调等候上火车。不一会,耳朵里挤进了一家三口相互埋怨的吵闹,内容大致是因老子不听儿子劝告,硬要在上车的时间去如厕而让全家三人耽误了上火车。我瞟了一眼,这两口子约50来岁,儿子20来岁,三个人个头都不小,儿子和老子大概有一米七六,女主少说也在一米六五,难怪嗓门大,我想,这“音箱体”也够大的了。为了躲开这些嘈杂的声音,我塞上了另一只耳朵,同时离开他们来到进站的闸口排在了第一位。这时,这一家三口也紧随跟了过来,后面人群也陆续上来了。但这一家三口仍在埋怨,这家女主用广东话反复唠叨:“仔(儿子)都和你说过了要上车了,叫你上了车再去洗手间,你不听。你看都落闸了,进不去了。”老子说:“不行就坐下班车。”儿子不干了,高声对老子叫:“提早这么多时间买票就是为了有位坐,不然,干嘛要提早买票?”这时老子见到闸口里有位男工作人员,便高喊要放他们进去,男工作人员对他们说:“车要开了,不能放了人了。”老子一下子找到了出气口:“我们有票,你不给我们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赶不上?”男工作人员说:“车站规定开车前五分落闸。刚才广播里有提醒。”女主对男工作人员喊:“我们没听到,你看,不是也有人听不到吗?”她回手指了指身后的旅客,可是没有旅客搭理她。她儿子叫喊:“信不信我进去我打你…”说着就要爬过闸口的栏杆,老子立即把他拉了下来。尽管我堵上了两个耳朵,并把音乐声开到最大,可是这一家三口毫无顾忌的叫喊声仍然灌进我的耳朵,他们不停地叫喊要开闸。这时男工作人员到了交班时间,来了位女工作人员,女工作人员还未走到闸口,这家人又对她喊了起来,女工作人员和气低声地解释车站提前五分钟落闸的规定。这回,这家人不再说要进闸的话了,转而又对女工作人员怒喊:“你们根本没有广播,我们没听见。是你们的责任…”。老子说:“…你们要赔偿我们!”在这家人的叫喊下,女工作人员的解释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你们误车的原因,但你们可以坐下班车,马上就开,你们的票是可以上去的…可以到六号车厢餐车去,那里有位置。”老子喊道:“我还不知道餐车有位置吗?这还用你教我?你们车站不广播,导致我们误了车….”女工作人员的声音完全被压下去了。
我有点按耐不住了,简直都是无理取闹!自己误了车反倒打一耙。我还是打了一下腹稿,准备温和地劝劝这家子:误车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所有旅客都听得真,现在工作人员给你们提出了补救的方案,该安静点了。正当我刚要开口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士操着广东话开腔了,他对着老子说:“你们一家三口误车,是你自己上洗手间耽误的,怎么怪人家车站呢?广播也有提醒…”,还没等这位男旅客说完,老子身后的女主突然像头河东母狮暴跳起来:“关你x事!有广播吗?有吗?我们没听到。我们现在不能投诉吗?投诉都不行吗?我们是弱势群体,弱势群体投诉不行吗?不行吗?你再多嘴,你看我不打到你扑街(趴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河东母狮是否会动手,那儿子吼叫着,挥着拳头扑向中年男旅客。老子见势不好,把儿子按下来,但一家三口一起冲着男旅客发难了,脏话、粗口,铺天盖地。就在不可开交的时候,上车的广播响了起来,大家松了口气,人流把他们隔开了。“我的妈妈呀!”我心有余悸地对自己说:“这是什么样的一家子啊?简直都是无赖!刚才我是稍微慢了一拍说话,否则恐怕把我踩扁了!”
我顺着人流上车了,当我路过五号车厢时,透过车窗吃惊地看到那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坐到了五号车厢前排的位置上,“不知道是谁的位置,一会恐怕又要开战了。但愿这三个位置的票没有售出去。”我暗暗祈祷。
当我坐定后,脑海里仍在翻腾刚才那一幕。“弱势群体”?这口号叫得真响!他们怎么就是弱势了呢?耍泼、无赖、无理取闹、盛气凌人到野蛮至极,明明理亏,却能咄咄逼人,而无过错的车站工作人员怎么还不能解释,说真话的人怎么就“被理短”了呢?
首先得承认,自从2002年朱镕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对这一群体表示了高度关注后,弱势群体一词也在社会上广泛引起关注并深入人心。什么是弱势群体?大凡是指无力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社会脆弱群体,或称社会弱者群体。弱势应当是相对强势而存在的,至于这家子是不是弱势群体已经无从考究了。退一步来说,他们若真的是社会的弱势,那么他们那种弱势心里产生对社会的不满在体内膨胀,在遇到问题时,就以一种不讲道理,不守规矩,不顾道义,也就是我们说的以无赖方式去捣乱、威胁别人,或者去欺凌比他更弱小、更弱势的个体和群体。
按照我们的正常思维,“无赖”这一行为很难与羔羊般的弱势联系在一起,其实不然,生活中这样的事例真不少。
我的朋友嫆在某局前台负责业务咨询。来咨询的一男士因缺少一份资料不能照章办理,须补充资料再来。嫆的同事告诉她,这男士已经来过多次,每次都缺这份资料。之后这男士在同一天里又来了,还是没按规定补上那份资料,当然是不能办理了。于是乎,这老兄一个电话就打到市局局长的投诉电话去了,声称工作人员刁难他,怠慢他,嫆和她同事都被叫到领导面前,被要求写检讨和等待处理。嫆对我万分委屈地哭诉:分明是他不愿意补资料,反污我们刁难和怠慢.他说他是弱势群体,我们是政府部门。我和领导解释,领导也不听,因为有投诉就要对我们处理,我怎么找不到说理的地方?我怎么觉得我才是弱势群体?
有一次,我坐朋友的车,一骑摩托者从右边路口突然窜出并逆行欲才冲到马路中间的缺口强行过马路,幸好朋友眼疾手快紧急刹车,我们的车停住了,对方没刹及时撞了上来。可想而知,和很多事例一样,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尽管没怎么受伤,因为后来他一拿到赔款后非常麻利地跃上了摩托车走了。
这类问题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能见到。无赖,其实也是贪婪的一种行为。当然,贪婪在很多群体都存在,比如,权力者的贪婪,奸商的贪婪等等,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了弱势者的贪婪。弱势的贪婪往往是以无赖的方式表现出来,一经成为无赖,那么他就不再是弱势,他将成为强势,若这种贪婪的弱势成为了一个群体,那么也就形成了一个强势群体。这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谁来界定弱势群体?社会的道德法制如何约束无赖行为?是否要等到弱势的无赖群体形成为一个可怕的强势群体,我们才来完善和调控道德、规范、法律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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